股风流体态。他展开宽大细棉布,包裹住长公主的身躯,细细擦拭水珠,眼尾流露出一丝媚态:“殿下,您许久不曾来陶然居,奴婢新近学了一首小曲,改日唱给您听听?”
长公主抬手,少年仰着脸凑过来,长公主在他脸上拍了拍,看着他享受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凑过来另一半的脸,奴颜婢膝的模样,想起江凛潇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地模样,眉宇间盘亘着阴郁之色,瞬间兴味索然。
“再说罢。”
长公主入宫,刘公公站在勤政殿门口,恭敬地说道:“殿下,皇上已经歇下。”
“你去通传皇兄,本宫有要事禀告。”
“殿下”
“本宫让你通传你照做便是,本宫做事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教?”
长公主忽然发作,带着凌然傲气,浑身的气势震住刘公公,陡然梦醒一般,这才发觉自己面对的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殿下,皇上十分疼爱地胞妹。
“奴才这便进去。”刘公公连忙去通传,片刻,便将长公主请进去。
长公主一眼看着背着药箱穷身站在一旁的太医,迈入大殿,一股淡淡地药香拂入鼻端,便见武帝一手撑着龙案,一手拿着锦帕捂嘴低咳,面临她的打量,不动声色将帕子收入袖中。
“你来了。”武帝端着温水压住喉间的干痒。
“皇兄身体不适?怎得不遣人告知皇妹?”长公主雍容端庄地坐在椅子里,眼底带着关切之意。
“老毛病,并无大碍。”武帝低咳一声,又问她的来意:“你如今已经还俗,偌大地长公主府,只有你一个人。平素无事,可以让阮丫头多陪一陪你。”
长公主眸光微变,她垂着眼帘,摆弄着指套道:“阮儿如今在府中养伤,腹中又有了小的,本宫就不操劳她了。这些年在国寺里,习惯了清净。”
“你啊,就是性子太要强,好与歹都自己受着。”武帝满眼无奈:“旬王倒是个好孩子,近来去看望你好几回。”
长公主抚弄着裙摆精美绣纹地手指一顿,她抬眼看向武帝老怀甚慰地模样,唇角微微动了动,她笑道:“旬王来问本宫拿主意,皇兄寿辰将至,他该准备什么礼物。”提到这里,长公主忽而问道:“旬王还说你最近不曾召见他,也未让他替你鞍前马后,想着哪里没有做好。我寻思着,他如今老大不小,能力并不见得多出众,京中有太子与楚文王,皇兄何不将他放到封地为你分忧,也能够磨炼磨炼他。”
武帝笑道:“倒是一个孝顺孩子,诸多皇子中,独他得朕欢心。这几个孩子中,他性子最温和谦卑,办事也极有章法,将他送去封地朕心中十分不舍。日后太子登基,他便是太子的左右手。”
长公主眸光微闪,不再提旬王,寒暄了一番,便出宫了。
她一走,君瑕便从内殿缓步行来。
武帝揉着眉心道:“君瑕,你说琳琅此次进宫是为何事?”
“皇上与长公主兄妹情深,自然是为关怀皇上病体而来。”君瑕语气淡漠,毫无波澜起伏,听不出他是平铺直述,还是暗含讽刺。
武帝靠在龙椅中,无论长公主此次进宫是因为何事,但是无可厚非,她试探他对旬王的态度。
“你说说旬王为人如何?”
君瑕薄唇微启道:“中庸。”
武帝哼笑:“你啊你,你只管直言,若有不当言辞,朕恕你无罪。”
君瑕不答反问:“皇上预备废太子,意在旬王?”
武帝面色沉郁,摆了摆手,已然失去交谈的兴致。
君瑕也便从他的态度中得知,旬王并未入武帝的眼。
武帝陷入思绪当中,君瑕便告退,方才走到门口,便听武帝道:“朕若将永安候之女与朱府嫡女赐给旬王为侧妃,你以为如何?”
君瑕脚步一顿,永安候乃皇后娘家,嫡出之女是皇后的侄女,朱府乃是太子党派。皇上这是彻底断了旬王的路,将他与太子捆绑在一起。
君瑕折身,穷身行一礼:“皇上英明。”
武帝便着刘公公拟旨。
——
长公主试探武帝,见他并未有流放旬王去封地之意,便知旬王府失窃的东西,并未捅出去,她的心思稍稍落定。
立即派人告诉旬王,武帝龙体欠安之事属实,督促他尽快处理好姜檀一事。
旬王得知事情属实,立即备厚礼去往姜府。
姜檀听闻旬王登门拜访,脸上表情冷然,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经过下药一事,她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也受到亏损。屋子里烧着地龙,她裹着白色裘皮,映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蛋儿苍白如雪。
“请王爷去前厅。”姜檀再不喜旬王这伪君子,却不得不见。
采儿连忙将手炉递给姜檀,扶着她去前厅,旬王府下人将几箱厚礼按摆放在大厅正中央。
旬王目光在姜檀脸上打个转,见她神色恹恹,满脸愧色道:“本王今日登门拜访,是为那一日荒唐举止道歉。”
姜檀惊讶道:“此事与王爷有何关系?”
旬王一怔,莫不是她不知是给他为妾?
“父亲只说为我寻一户显贵人家做妾,谁知竟是王爷。”姜檀有些失笑,几分难以置信,几分荒唐,一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却并没有喜悦:“姜檀不过蒲柳之姿,为旁人养儿育女过,配不上王爷。”
旬王被当面拒绝,心中不悦,却不得不忍耐下,含笑道:“你何必妄自菲薄?此事错不在你,而是朱玄有眼不识珠”
他话音未落,便见灵儿快步走来道:“小姐,阴家舅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