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王自相瓦解,朝廷......只会收获仁义之名。”公孙诡与羊胜呆傻了一般,嘴中喃喃自语。
韩安国连连感叹:“阳谋,无解之阳谋。中方先生说的不错,与推恩令一比,削藩只能算下策。”
“今后会再无诸侯之祸。”有人想的更深,杨玉虽只说了推恩诸侯王,但谁能保证不会扩大到彻侯阶层。
诸侯王还好,每个儿子还能得一县之地。彻候就惨了,本就大多只有一县封地,推恩令下,生的儿子若多,恐怕人人只剩一个乡,到了孙辈,好么,人人当亭长。
再下一代,直接沦为庶民。
三代之后,诸侯子孙皆泯然众人。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呀。
今后权贵之家必人人自危。
一时间,众人对杨玉敬畏不已,此人深不可测至极,机谋让人毛骨悚然。晁错被人称为毒士,可是跟此人一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晁错只是想削藩诸侯王国,此人是让所有权贵阶层连根拔起。
“君等且说,此推恩令如何?陛下若闻此计,从是不从?”杨玉笑眯眯问道。
众人窒息,讷讷不敢回答。杨玉所望之处,无不移开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末了,杨玉看向梁王,又补上一刀:“不知大王有几子邪?”
此言一出,梁王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委顿在地,像被抽去了全部精气神。
杨玉观察一圈,发现有人看向他的目光转冷,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他淡淡道:“诸君可是在想,只要杀了吾中方不败,这推恩令就无人可知,各国就安然无恙否?”
杨玉说的是各国,而不是梁国。
有人变色,显然听懂了意思,但无人轻易开口,显然在推敲此事的可行性。
杨玉淡淡扫视一圈,不以为意道:“晚了,杀我一人易,堵众口难。”
此言一出,瞬间人人自危,此乃诛心之语。
梁王面色阴沉,谁敢保证在场众人都是完全忠于他梁王的。
宾客们来源纷杂,不一而同。枚乘邹阳庄忌本是吴王刘濞宾客,来自吴国,公孙诡羊胜来自齐国,其余赵国燕国楚国兼有。
至于杨玉,听其所言,更是天下到处跑。两月前还在长安上林苑转悠,更在洛水之滨私会了一绝色女子......可惜不告知寡人,欲独享美色。
如今更是到了梁国。
谁也不知他来自哪里,从言语上似倾向长安,不然为何戳破寡人的传位之语。梁王幽幽想道。
杨玉观察一圈,看来还要再下一剂猛药,将所有人打翻在地还不够,还要让某些人坠入深渊,不然哪有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他自饮一杯,望着众人幽幽道:“高祖诛异姓,吕后废赵燕,太宗分齐六,淮南三,今上又欲削藩。汉立国以来,削藩何时停过?”
“尔等寄希望于不削藩,岂不谬乎?”
“且尔等以为无推恩之令,诸侯王就可安然无恙?”
“此大谬也。”杨玉冷笑道:“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无邪心,令海内之执,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人......”
“尔等可听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