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收了起来,“我没有,阿土的弟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生死也不能由我来定,我看着他被海水吞没……后来我来到那个小渔村,我想,那大概就是阿土姐弟俩曾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明了,我不想动手,但是我恨丑恶的人类。”
眨眼间,他们又来到了生养阿土的那个海岛。
其实内海域的渔村历史大多都不长,它们存在不了几百年,就会被偶然袭来的自然灾害吞噬,但这座海岛在昶君的刻意留存下,已经发展了一千多年,它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当年的小渔村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城市。
当年害过阿宝的人有些还有后代留下,有些也早已消亡在时间的洪流中,在漫长的一千年中,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没人记得曾经有一对那样互敬互爱的姐弟,也不记得那场残忍的谋杀。
“那么,”曲笙看着眼前的城市,“你给我的关卡,到底是什么呢?”
昶君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水滴状的小瓶子,把它随手放在旁边的草地上。
“我很想念阿土,可她从来不曾存在在我的生活中,我很想……”昶君轻轻道,“很想让她在我身边存在一次,如果你能达成我的要求,就算你过关。”
在北海四君中,昶君的形象最为粗犷,但出乎意料的是,比起没有节操的蓬七郎,城府颇深的清夫人,冷言冷语的澄潮君……他却是最敏感最痴情的那一个。
“好。”曲笙从储物袋中取出严琮送给她的那张红袖琴,“琴声思故人,我予你阿土。”
她盘腿而坐,在这城墙外,海风中,为这海、为阿土、为阿宝、为昶君,当抚琴一曲。
在琴声中,她用一种深情而悠长的音调来讲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阿土不是好人,手上甚至沾过无辜人的鲜血,可也是这样的人,眷恋着她唯一的家人,最后死于非命,再以悲剧收场。阿土的故事难以用任何一种观点来评判,她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为生活而不择手段的人,在阿土的照顾下,阿宝成为了一个真正纯善的人,可他一样死于非命……人世之复杂,昏昏浊浊,颠倒红尘中,自有万象而生。
曲笙有所悟,也有所悲,她将这些感触融化在这首琴曲中,当一曲抚完,她将手轻轻压在还在震颤的琴弦上。
“此曲,名‘思阿土’。”
昶君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了,他留下了一道水门和草地上的解药瓶。
曲笙收起解药,突然发现不远处还站了两个年轻的书生。
“《思阿土》吗?”其中一个人恍恍惚惚道,“那么这位叫阿土的女子,何其有幸,得先生此曲。”
另一人看到曲笙起身,立刻拱手道:“先生此曲令人思之无穷,不知先生是否允许此曲传世。”
曲笙抱起琴,微微颔首道:“可。”
她转身走入水门,消失不见。
“原来是一位仙师!”
这两名书生回城后立刻将曲成谱,自此,这首《思阿土》,便从阿土的故乡流传开来,从北海到内陆,为文人雅士追捧,乃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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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水门的刹那,曲笙服下了解药,身体便觉一轻,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离身而去,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算上昶君讲述阿土故事的时间,还有她创作《思阿土》的时间,半个时辰刚好过去,看上去不算多惊险,但也是卡着时间过的关。
出了水门后,眼前竟然又是那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但这次不同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海兽都已不见,整条街空荡荡的。
她清了清嗓子,唤道:“在下曲笙,求见息娘子。”
话音刚落,曲笙斜对面的一家面馆帘子便掀了起来,里面走出一位穿着极为朴素的女子,甚至就连头发上也没有什么装饰,只用了一块青布包头。
“我就是息娘子,”女子笑着道,“面已经煮好了,进来吃一碗吧。”
能让北海四君忌惮的大能居然是一位如此平易近人的女子?曲笙心中仍是暗暗戒备,跟着息娘子进了小面馆。
结果一进去她就愣了。
夏时也在里面。
而且他居然正在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