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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身旁宋青瓷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听着,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袖口。
“放心,小丫头死了,我便会把她的那份也活下来。我会一直活,一直活下去,无论离州那帮人在我的神魂里种了什么,我都会活下去的。以前我只是怕死而想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回边陲修一座坟。可是现在,我想活着,是为时宁,为了你,为了世间所有像我一样的蝼蚁而活着。蟾蜍蝼蚁,草芥木偶,便该生的卑微,活得艰难?那我便毁了这样的人间,再造一座又如何。”
宋青瓷静静地听着。
她知道自己很弱,不能像陈太平那样一剑逼退慕容自在,也不能像李渔那样,一出手就能给他绝品的灵丹妙药。她在他的身边,什么都做不了,即使遇上想杀他的人,也只不过以一条性命相拼罢了。
所以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
陈长安说要毁了这个尊卑贵贱天差地别的人间,重新再造一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听着,并无一丝惊慌。
其实人间如何,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眼前这个人罢了。
她听着听着,许久,轻声道:“你便是人间。”
陈长安转眸看她,娇媚的眉眼里,全是自己的身影。
又走了一路,终于到了云袖楼。
门口的小厮见着陈长安凄惨模样,都有些发愣,但到底是眉眼通透,赶紧手脚伶俐地招呼楼内伙计帮忙,将徐默背回幽竹院,同时安排好热水衣物。
陈长安这座院子不小,房间也多,徐默被安排在左侧厢房里,陈长安和宋青瓷则各在一间。
期间袖遮那位朱方送来一枚丹药,比起李渔那颗也不逊色多少,喂给徐默,算是保下他一条性命,同时也告知,陈时宁的娘亲已由袖遮的人小心照看。
陈长安没有多言。
等到梳洗完,重新换上一身衣服后,陈长安体内跳动的符篆终归于平静,窍穴灵力也终于艰难停在了九品,想要恢复到先前三百六十五窍盈余的程度,还需要些时日。
只是,明天就得山试了。
陈长安坐在屋内,想了会,房门被宋青瓷敲开。
她换了身白色衣衫,头发并未梳起,只随意用一根红绳绑在身后,站在门口,虽脸色惨白,那张容颜还是妖娆而美艳。
“我想陪着你。”她站在门口,弱弱地说着。
陈长安到底没拒绝她,让她进了屋子,还未开口,她又说道:“我知道你明天得山试,我就是想在这陪着你。”
陈长安也就没再说什么,他安心坐在地上,不去顾忌什么,静心观坐,神阙内符篆点亮,开始窃灵。
连山道藏坐镇的世间第一繁华雄城,自然灵力充裕,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有无数的灵力蜂拥而来,涌入他周身窍穴之内,填补着他的气机亏损。
十息之后,在一道恐怖无匹的神识扫过瞬间,陈长安果断停止窃灵,三百六十五窍灵力此刻已尽数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