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涟神色淡漠,竟是看也不看宇文凰一眼径直撩袍在坐榻上坐下,宇文凰面色一变正欲开口见殿外伺候的宫婢端着精致的茶水果盘进来,这才止住了话头。宫婢们将茶水果盘恭敬的呈在坐榻中的案几上后恭腰行礼退下,宇文凰的面色已恢复正常,看着坐榻上兀自饮茶恍若无人的燕涟,笑的甚是慈爱和蔼。
“涟儿许久未入宫却是让母妃好生记挂,听闻你喜食这云锦糕,这才将那厨子传了入宫,左右你且尝尝可合口味?”宇文凰亲厚的说着,一边捻起糕点递给燕涟。
“谢过母妃,只是这等贪嘴之物,涟早已不食了。”燕涟冷淡的拒绝,宇文凰伸在一半的手顿时显得无比尴尬。
宇文凰面上一僵,将糕点重新放回碟子中,面上倒不见丝毫愠色,依旧笑着坐上案几另一头的坐榻,恍若无事人一般对着燕涟一番嘘寒问暖,燕涟多是沉默着低头抿着茶,少见他回答,大半柱香下来也不见他抬头,若非那依已见空的茶盏怕是还以为他已睡着了。
说了如此之久也不见回音,宇文凰也不禁口干,端起案几上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眉梢比之初时多了几分焦躁,她眼波微动这次发现殿内竟还有一人,眉梢不禁隆起。
“你是何人?!”这话语里带着几分质问和不满。
楚玥叹息,心道究竟是自己的存在感太低还是这宇文凰的感知太过迟钝,自己已经杵在这里看着这对母子俩上演‘母慈子孝’大半个时辰竟然现在才发现自己。她这一晃神,宇文凰的面色更是不愉,被燕涟这般漠视也就算了,莫非连他身边的一个奴才也敢和自己拿大?
也无怪宇文凰不识得楚玥,谁叫她身形本就修长,面相本就较之一般女子多了些许英气又酷爱男儿打扮,看着就似一个冷峻的少年郎,更何论她时年下来积淀的冷冽之气,初见之人第一眼还真难认出她是一女子。
“倒不知吾儿身边何时又多了这样一人,母妃竟是从未见过。”宇文凰打量了楚玥几眼,见她身带贵气泰然自若,看着不似寻常侍人,面上稍微舒展了些许,但那目光依旧探究的盯着楚玥。
楚玥心里哀叹,只道你在你儿子那里受了气莫不就准备发在某家身上不成?她本还欲回答,见宇文凰如此模样心里更是懒得理会,自己本就是被燕涟威逼胁迫而来何必再参合他的家事,他自己惹得烂摊子自然要他自己去处理。
“母妃未见过自然正常,我身边有何人你何时又知晓过。”燕涟将杯盏一推,放手的力度好像过大,琉璃打造的杯底在案几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宇文凰似被这声音惊到又似惊讶于燕涟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语,一瞬间竟沉默了下来。
楚玥瞧着燕涟由始至终都淡漠着的面色,平日里他素来不显喜怒,除了和自己置气相斗时有几分人气外,大多时都如面瘫一般面色淡漠的好似雕塑似的。此刻,即便只是看着燕涟的背影,楚玥确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就如今早大起时天际灰败腐朽如烂掉的棉絮般的天色。
燕涟幼时的事情她自然不清楚,但她所在的四年中却是从来未从燕涟口中听闻半丝这母妃的消息,或听闻宇文凰对他有所关切。纵是对燕涟素来不喜的燕烈平日里武士也会上门走动一二,虽多是冷嘲热讽但至少还有所交际,倒是这亲生之母确显得犹如陌生人一般。
若不是冷情到了极点,怎会对自己的亲子这般无视,以至于从他们入殿后一开始宇文凰那和蔼亲厚的模样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刺眼可笑。再联想到这破落的凤鸣殿和其明显不符的伺候班底,楚玥心里已是明了!
天家无情,这话也不假!
“涟儿此言可是在怪母妃,哎……”宇文凰语气哀切,泪光隐现,虽已如徐娘之年看着也依旧让人心生怜惜,可见年轻时是个怎样的娇媚姿态。“母妃心中亦是悔恨,那邱媚儿有邱氏门阀在背后扶持后宫便是她的天下。她见我诞下双嗣越发恨之入骨,你祖父见母妃我无幸圣眷早已相弃,母妃实也有苦处……这燕宫内无所凭仗,纵是母妃想要护你也无能为力呀……”
宇文凰说的哀切黯然,虽不尽实言却也有几分真实。楚玥听着确觉得甚是刺耳,看着宇文凰的模样只觉得她惺惺作态,对宇文阀中人她素来无甚好感,听着听着胃里好像被人狠搅了几下一般,闻着这殿内过于浓郁的荟纹沉香更是觉得烦闷,心想着燕涟此番死拖着自己来莫非就是想拉个人下水,一同受这恶心?
“涟儿,你原谅母妃可好,现如今这燕宫内再无人敢欺辱我母子,让母妃好好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可好?”宇文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拭泪。
楚玥暗暗打了个寒噤,目光一飘恰巧对上燕涟不知何时已转过来的视线,面上怔了怔面无表情的回瞪了一眼过去。
燕涟冷淡的面容上突然对她一笑,如破冰而出的睡莲真真是美极了!楚玥一呆,心里一跳,快速平静后,再联想如今这场面不由生出一丝怪异之感。
宇文凰一直留心着燕涟的动静,自然没错过这一幕,见燕涟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对那殿角的‘男子’投去一笑,心里生出一股忄奎怒来,目光锐利的朝着楚玥看去。
“不知这位少年郎到底是何人,竟叫涟儿如此看重,不如说来给本宫听听?”宇文凰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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