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天气甚冷,但是温泉围绕,竟生生制造出这么一处幽静温暖之所在,一阵清凉之风吹来,清新扑面,越发显得悠然自得。
年轻人手白如玉,十指修长,他缓缓举起琉璃杯,仰头欲饮,杯面已和地面完全垂直他整个人依旧困在迷离之中全然没有发现杯中早已无酒水。他砸吧着双唇,眸色微醺,分明还是醉态,却看也没看,声音淡淡的从唇间倾泻:“出来!”
簌簌的响动声传来。
“这装醉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尖刻的男声响起,身后的竹林中闪出一抹黑白相间的身影。
来人面容很是平凡无奇,与年轻男子恍若天人的面容相对比的话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整张面上只有一双黑眸耀眼如星,狭长细致的眯着,好似一直时刻准备算计人的狐,光芒狡诈。
听闻男子的声音,年轻人慢悠悠的转过头,微醺的面上闪过一抹恍惚,略带惊讶的张开下颌,道:“竟然是你……”
“你装模作样的功夫甚丑,多年来依旧未见长进。”男子轻声说道,将身上黑白相间的毛绒披风脱下放在一旁的青石桌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来,就着壶嘴一口一口的啜着。
年轻人祸水般的容颜上流转过一抹光华,微醺的某子渐渐睁大了一分,瞥过桌上男子黑白相间的披风,嘴上一声嗤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身黑白无常的模样,做的人皮面具还是那么丑!”
“我倒是觉得极好的。”男子笑着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直当你死着的。”年轻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斜睨着眼说道。
“我倒也不想来见你,可听闻你要把那些死鬼的东西拿出来胡搞乱搞,我实在怕下了地府那些死鬼来找我的麻烦,所以只好先来找找你了。”男子慢悠悠的说道,一边啜着壶嘴一边优哉游哉的说道。
“我倒记得鲁氏已没了你这人,多余的担心倒是不必,那些死鬼不至于去纠缠不相干之人。”年轻人懒洋洋的说道,拨弄着额间的白发,模样好不慵懒妖娆。
“话可不能这么说,宗卷无名掩盖不了我身流鲁氏鲜血的事实。”男子说的正义凛然,唇带痞笑。
年轻人手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嘲色,面上刻薄之色渐浓:“你的脸皮倒是越发厚了。”
“脸皮虽厚不至于像你满世界丢人现眼。”男子笑眯眯的说道,狭长的狐狸眼上下打量着年轻人天人般的容颜和身姿,眼里满是怀疑之色,“想来十岁那年你偷看我洗澡原来已存着不良的心思,虽实在不想承认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但那也没办法不是,我又不能把你打回那死鬼老娘的肚子里重造。”
“鲁太极!”面对男子的诽谤,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发飙,天人般的容颜勃然变色。
“请叫我医无极。”男子笑眯眯的说道,手朝前一摊,懒洋洋的说道:“拿出来吧,攻城十器的草图,你也别和本神医我玩什么虚的,咱俩都知道,那东西纯粹就是咱们那死鬼爹妈留下来忽悠人的!”
鲁公子鲁阴阳气的咬牙切齿,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同胞兄长,那模样恨不得生生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你又不是没见过攻城十器的草图,找小爷我要作甚!”
“本神医是看过,可有人没看过!”无极懒洋洋的一笑,拇指朝身后戳了戳,就见,一抹白色身影翩然出现在了竹海之间。
燕涟一袭白衣从竹海中缓步走来,头上皓月玉冠将如墨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其上,一只碧玉簪子从中插过,长长的璎珞自两鬓坠下。俊美的容颜之上,幽蓝的眸子平静如深潭,深邃之下似翻滚着九幽渗透而来的阴烛,他只是随意的站在原地,即便面容间带着病色,修长的身躯算不得壮硕。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便如一把利剑一般,锐利难挡透着令人窒息的霸道威仪。清贵病态之中揉杂着矛盾的冷冽和霸道,就如那九幽的冷莲让人从心底震慑。
鲁公子瞬间痴愣,好半天才开口赞道:“世间竟有这等美男子!”
他不是没见过燕涟,可那日夜宴之上刻意燕涟可以掩盖锋芒看着完全就是个病秧子自然引不起鲁阴阳的注意,可如今情况却是大逆转,医无极看着自己胞弟眼中蹦腾的烈火,再看四王爷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面色。这才慢悠悠的插在了中间,晃荡着酒瓶,瞅着自己的血脉兄弟,挑唇说道:“你是给看,还是不给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