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吉寺特勤和哈日那将军进来说话吧。”
这两位突厥特使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翌城公主。就这一眼他们便明白,之前的那些担心,什么偷梁换柱啊。什么李代桃僵啊,都是庸人自扰。
虽然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翌城公主,甚至连画像也都没有看到,但是。这位公主周身的气度,绝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装的来的。即便是身处于简陋的禅堂里,也掩不住****公主的万丈光芒。
这是天底下第一富贵奢靡的洛阳宫,所养育的天之骄女,只要阿史那赦得到她。大周朝必然会承认他这新可汗。
他们现在看见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而是一顶闪闪发光的王冠。
“参见翌城公主殿下。”这二位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想起来给公主见礼。
李骄阳在他们的眼中,看见的是*裸的贪婪。然而让她更为好奇的是,那个传说中的阿史那赦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这么些人死心塌地的为他筹谋。
上辈子阿史那赦输给莫顿,似乎是差了点运气,这一次,却不知道谁更受到神的眷顾。
“免礼。”
吉寺和哈日那这几天找公主都快要找疯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可是真到公主面前,却是不敢多说一字。
“殿下,耽搁了这几日,路上越发难走了些,为了早到石城,还请公主即刻起驾。”
骄阳似没听出来吉寺话里话外的意思,兀自看着窗外,“这场雪总算是停了。”
吉寺说道,“风雪稍住,正好赶路。”
骄阳却没理他,低声吟道,“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吉寺郁结,让你赶紧上路呢,你抒发什么感情!
骄阳转过身来,对他二人微微颔首,“本宫生长于洛阳,从未见过如此风雪,让二位见笑了。”
“不敢,公主才思敏捷,非吾辈能及。”
骄阳轻笑,“这是陶潜先生诗作,本宫不过借用而已。”见他二人微有些窘迫,骄阳便越过此话不提,“风雪初停,正适合围炉品茗,本宫已请观中师太预备下了,可否请二位赏光?”
品茗是什么玩意?他们只喝马奶酒。
“****风雅,我等于突厥也是早有耳闻,不过,石城美景胜过此地千万,还请公主移驾。”
骄阳冷了脸,明摆着恼他们不识抬举,“道法博大精深,本宫与主持参禅数日,颇有些体会。几位若是有心,可留在此处共同参详,若是无意,就请先回去,明日一早,在商讨何时起驾。”
李骄阳的表情明白告诉他们,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他们可以用武力把公主带走,沈毅和他的羽林卫根本就不够看。可是,带走之后呢?这位毕竟是上邦公主,纵然皇帝老儿治不了他们的罪,但是,他们其他的目的,也一样别想达到。
“殿下参禅,吾等不敢打扰,然可汗带领我突厥百姓,已在日夜期盼公主的到来,还请公主明日一早起驾。”
吉寺觉得自己只能退让这么多了,公主若是还不识相,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对付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骄阳所需要的,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而已。
“特勤都已经这么说了,本宫也不好不近情理。那就按照特勤说的办吧,只是这观中的住持我要带她一同上路。”
带着一个不信奉萨满的人道姑去往石城,对吉寺来说的确不是身心愉悦的事情,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莫说是带个姑子,就是要盖一座道观,他也非得答应不可。
“谨遵公主吩咐。”
吉寺出来禅房,命人把塔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道他是担心有人行刺,还是害怕李骄阳自己跑了。
“去查一查,这观里的姑子是什么来路。”
“是。”
突厥人的宗教信仰一直都在变化,道教虽然不是主流,但是在彰八里也有一些信徒,在当地人眼中,这塔寺其实并没有任何神秘。吉寺的亲兵在街上随便逛一圈,这道观的底细便查了个一清二楚。
“吉寺特勤,小的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道观的住持是个中原人,来此已经十多年了,观里的姑子倒是哪儿的人都有,主要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女人。”
吉寺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在道观里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竟没发觉究竟哪里不妥。
“你说道观了还有别的女人?”哈日那问道。
亲兵点了点头,深觉哈日那将军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有什么可问的。
“据说正式出家修行的有二十多人,加上一些杂役厨娘,应该有三十人左右。”
“不对呀!”哈日那紧皱着眉头,“那道观里,除了公主和她那个女官,咱们可没见到任何人啊!”
“就连公主说的那个主持,其实也没露面。”
“让他们在观里好好搜一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吉寺说道,“注意别惊动公主。”
亲兵领命而去,除了公主住的院子,其他的地方是好一顿搜罗,然而,费了半天的事,他们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跟周围的人打听了半天,也没有人知道姑子们的去想。
“昨天傍晚,倒是有不少人出城,但是那打扮,可不像是道姑。”
城门守军的话多少给吉寺提了个醒,或许,那些人早就离开了,可问题是,这么一群道姑,他们能去哪儿,又为什么要躲出去?
吉寺能够察觉出异常,但是还联想不到究竟有何关联,“或许,这只是他们中原人之间的恩怨吧,跟咱们没有关系?”
“那姑子在咱们这十来年了,谁知道她脑子都装了些什么,而其他的人逃的那么诡异。要说没事儿打死我都不信。”
骄阳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的议论,若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他们,这件事儿,不多不少,跟你们突厥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惜,骄阳并不知道那些,而有些人,天生的狂妄自大。
“不管怎么说,那个姑子是不能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