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心中剧痛,眼中含泪,“因服侍不周,老夫人下令殉葬了。”
这是骄阳早就知道的,但是旧事重提也难免觉得心寒,朝廷几百年前就禁止人殉了,纪老太太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老太太的手段,不仅仅是骄阳心寒,就是族中长老们,也大都不能苟同,“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主母去后,奴婢们都被锁在了别院,有人被接出去便却也没回来,再后来,便有人在食物中下了毒。奴婢略识一点药理,佯装中毒躲过一劫,趁乱逃出了别院,本想去寻主母家人,却不想玉尚书辞了官,带全家回了祖籍,奴婢不敢贸然打听,便蛰伏在京等待机会。”
“哼!简直信口雌黄。”老太太怒道,“玉氏身边的丫头,分明是害怕贵妃震怒,自行服毒殉主,是谁指使你诬陷老身?”
果然是人老成精,老太太倒反咬了贵妃一口,骄阳自然不会跟她辩驳,那样只会越扯越远,“在别院看守你们的管事,现在你还能认得吗?”
云岚摇了摇头,“奴婢暗访多年,他们已经全部不在京中了。”
老太太越发得意,“无凭无据,就因为一个奴婢三言两语便在祖宗面前胡闹,也该适可而止了。这贱婢居心不良,倒该好好查查。”
“奴婢忠心为主,苍天可鉴。”
“你若是个忠的,就该一同殉葬。”
云岚狠狠地瞪向老太太,“奴若殉葬,主母冤屈便永无大白之日了。”
“我看你倒不像是为主母伸冤,分明就是搅家不良!”
“够了!”骄阳怒喝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死了的是不会说话了,这不是还有活得嘛!”骄阳扫向下面跪着的妇人,“将你们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给本宫讲个清楚,倘有一字不实,莫怪王法森严!”
下跪诸人唯唯诺诺不敢开口,目光不断的瞥向老太太。
“羽林卫上前!”
展音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羽林卫便冲入祠堂,宝刀出鞘,杀气腾腾!
祠堂立马就改了衙门。
“这群刁奴,公主问话竟敢不答,分明就是藐视王法,每人赏二十板子,拖出去打!”
众人没想到不过是略一犹豫就换来了二十板子,急忙哀告求情,展音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只不过轮不到她说话,收拾这群刁奴,她还是做得了主的。
“再加二十!”
族老们把目光都放在了骄阳身上,但见她没事儿人一般,显然,这个女官也只是在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对于李骄阳的认识,众人心中又加深了一层。
羽林卫的板子,可不是一般家里头小厮管事们能比得了的,才一板子下去,就有人嚎得跟死了爹娘似的。众人脸色渐渐都变得不好,除了老太太和李骄阳。
老太太看向骄阳不无得意,她相信即便是打死,那些人也不敢乱说一个字。
李骄阳倒也不着急,她敢动手,自然也留好后手,内侍戚枫进门的时候,李骄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殿下,奴回来了。”
“东西可借来了?”骄阳问道。
“借来了,左都卫不但借了东西,而且,周督统也跟着一起来了。”
“周延?怎没见他进来?”
戚枫笑道,“在堂下看见侍卫们用刑,便从旁指点了一番,奴怕殿下等急了,便先上来复命。”
“怪道一板子下去就嚎成了那样,原来是周延到了。”
“审犯人到底还是我们左右督卫在行些。”来人进门既不磕头也不行礼,反而笑嘻嘻的问道,“翌城公主可需要微臣效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