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捡,低头便看到了一双男士皮鞋。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捡起了她的大白。
她的心一紧。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放好,总是丢?”
慕栖洲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带着浓浓的关切。
沈南意眼眶浮起潮意,身子莫名绷直,唇抿得紧紧的。
她指尖微颤,接过大白:“谢谢。”
不过是短短数日未见,彼此间却生分得像是陌生路人。
慕栖洲比从前清瘦了一些,双颊两侧的胡茬冒着尖,憔悴了不少。
“沈南意,你还好吗?”
慕栖洲垂着眼,望着她鼻尖的黑痣失神。
只是几日不见,她的脸白了、瘦了,人也似乎没那么灵动了。
很怪,看到她也不好,他心里头似乎好过了一点。
沈南意将大白紧紧攥在手心,指尖快掐出血,面上依旧冷漠:“挺好。”
说完,二人又再度陷入沉默。
气氛压抑得让她窒息。
她垂下头转身就走,慕栖洲却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
“别走。”
他把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两手将她箍得紧紧的,无论沈南意如何挣扎,都不撒手。
慕栖洲的大手在她后背上游走,哑着声:“沈南意,别走。”
沈南意被困在他的怀里不能动弹,憋得快喘不过气。
“放开我。”
“不放。”
沈南意心里如同压了千斤巨石,堵得很:
“慕栖洲,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来招惹我?”
慕栖洲眸里都是血丝,醋味很大:“你为什么又跟何寂在一起?”
沈南意心在抽疼,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要和谁在一起,关他屁事?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都在指手画脚。
沈南意火头上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慕栖洲,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
慕栖洲死死握住她的双臂,任她如何推,都不松手。
他喉头一动,克制不住自己:“沈南意,我喜欢你!”
“来的时候我扔了硬币。字面是说,花面是不说。我扔了三次,三次都是字。”
“我爱你,沈南意!是你说的,爱要说出来。我爱你!”
沈南意百感交集。
连日的委屈,化成眼泪唰唰地掉下来。
“慕栖洲你是不是有病?!”
“是。相思病,病得快死了。”
慕栖洲低着头,喘着粗气,眼底起了雾。
他憋了几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可依旧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再不来见她,他真的就要疯了。
“要死就快去死,别在这霍霍我了,成吗?”
沈南意咬着唇,淌着泪,眼眶一圈红。
“你别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慕栖洲看到她哭,心一阵抽痛,忙不迭地为她擦泪、道歉。
沈南意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难过和委屈排山倒海般疯狂地袭来。
顾小芊怀孕了。
她和慕栖洲注定无一丝可能。
她不明白,慕栖洲怎么还有脸说“喜欢”二字。
沈南意的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极其决绝:
“慕栖洲,你的喜欢,让我恶心。”
她冲进自己的公寓,快速地锁上了门。
慕栖洲原地石化。
待他反应过来后,疯狂拍门:“沈南意,你听我解释。”
“沈南意,你开门啊!”
……
这道门,终究没有再打开。
沈南意毫不犹豫地报了警。
不到半小时,慕栖洲便被民警请去了派出所。
陈格接到电话赶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板,你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
“来,在这里签名!”民警招呼陈格,又对着慕栖洲训斥道:“下次不许在人家门口大喊大叫扰民了!”
慕栖洲拉着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坐在不锈钢椅子上沉默不语。
陈格犹签完字豫了半天,还是看不下去:
“要不,我去跟沈小姐解释吧?”
慕栖洲薄唇紧抿,脸上没有半分活气:
“不用了。到了时间,她自然就知道了。”
他和顾小芊之间,终究还是横着救命之恩的情分。
他既然答应了她的条件,就要做到。
沈南意,等着我。
等日子到了,我一定要狠狠咬你。
咬死你这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