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有东宫官吏和六率么?这世上总有些头脑简单的人,被一个身份很高的人笼络就受宠若惊忘乎所以。”
宇文孝点点头道:“如果太子能先笼络住身边的人,倒是有几分能耐的主。”
薛崇训笑道:“和我玩权力,倒是不怕他,就得提防他狗急跳墙……没有宠爱的女人?不在意别人,总会在意自己吧?”
就在这时宇文孝忽然问道:“薛郎宠爱的女人是……”
薛崇训怔了怔,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很在意她的。”他说罢让宇文孝忙自己的事,然后回府去了。
在住处的前房桌案上发现一封上漆的信札,拾起来一看是从洛阳来的信,不用开封也能猜到是刘安写的,多半是说东都那边的公务。他随手丢到案上,没啥心思看。平日不用上朝的日子其实比较闲,无论是南衙左卫还是户部,他挂着官衔,但从来不去管事。做王侯显然比做将相要轻松得多,没那么多繁杂事务羁绊……不过真要完全沦落成众王子府那些只能吃喝玩乐无法做其他事的皇子那样的日子,也是非常无趣的。
薛崇训又想起自己最近一心想要办成的“钱法”革新,一些卷宗存在在书房那边的,左右时间还早,便走出房来去取东西。
书房所在的院子在听雨湖之畔,里面存放有大量王府帐目、公事卷宗等物,薛崇训自己有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在岳母孙氏手里。那些东西须得一个信得过的人整理保管才行,以前是薛崇训的老管家薛六,可这厮贪心太重经常谋私,现在内务权力几乎都转移到了孙氏手里,王府的经营情况有所好转,因为薛崇训能看见帐房上的数字。
他那点永业田俸禄等收入不过是小头,薛崇训都没怎么过问,不过这回改钱法是巨大利益,便引起了他的重视。
走进书房院子,只看见几个奴婢在屋檐下走动,没见着孙氏母女。薛崇训便径直来到了书房,开了柜子拿幕僚们预算的帐目出来看。
他随手翻看查找想看看结果,也就是每年能赚多少钱,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这帮幕僚,虽然肚子里有墨水的***有人在,可是和现代的会计师比就差得远,帐目一点都不清晰明细,连个预算结果都没有。最让他头大的是上头的数字是汉语数字,比如“一万三百五十二”这样的数字,总是让薛崇训没感觉,心里没多少概念。他想了想,便唤奴婢进来磨墨,亲自用阿拉伯数字计数估算结果。
他以前上学时的数学物理方面成绩很好的,就算没有计算器,他也不会算盘,列式笔算也相当快速。
没过多久,他就算出了“火耗”的毛利。看着桌案上的几张草稿纸,他很有成就感地呼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忽听门口一个声音道:“刚刚听说薛郎来了,你在做什么呢?”
孙氏的声音,薛崇训抬头看了一眼,再一次心道这个长辈真是颇有风姿,“上回在朝里提钱法,我算算钱庄利润结果。”
“薛郎原来会算账呢。”孙氏笑了笑,款款走了过来,往桌子上一瞧,只看见一堆陌生数字和算式,便有些好奇道,“写的是什么文字?”
薛崇训“哈”了一声,急忙找借口解释道:“是西域那边的计数法,因为更简洁直观,我以前就学了点,如今到派上用场了。”他指着结果很高兴地说道,“如果新法施行,光是印纸币从国库开支中获得的火耗收益每年就是一百万贯,另外从事抵押借贷的利润也不会比这个数目低,果然银行很赚钱。”
“一百万贯?”孙氏也吃了一惊,“卷宗送来之后我也看过,没想到总数有这么多。”
薛崇训得意地说道:“此前有人建议我收钱卖官,一百万贯得卖多少官职才行?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哈哈。”
孙氏问道:“朝里同意了么?”
薛崇训的笑容变得有些僵,只说道:“应该没问题,政事堂有人支持,有人中立,没人愿意与我作对。改日我见见皇后,让她帮一把,事儿基本上就成了。”
说到这里,薛崇训又想起了太子李承宏,如果当日在庙堂上不是他出面干涉,费的周折就更少。当权者党同伐异,薛崇训今日更理解了这种事,常常有人使拌真是如鲠在喉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