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训道:“要是太喜欢美人你们又说是登徒子,要是稳得住吧你们又说无趣,世间事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当事人没理。”
“那我走了。”非烟娇嗔道。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得薛崇训长叹一声:“金钱不是万能滴,两种人光凭钱财权势得不到……一种是真正的佳人,一种是真正的高人。”
听到这里,非烟的心里倒是好受了一点,步伐也缓慢了些。
薛崇训又道:“我倒是有个好提议,你何不转告李鬼手?”
非烟赌气似的站在门口没动,也不回头,虽然在礼数上出纰漏了,但她这样反倒显出一些真性情来,更可爱了些。
薛崇训道:“我这人比较贪,谋略、美人取其一?不如全取。条件两个:李鬼手能回到我的问题,并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届时非烟侍候我一夜,也让我满意。只要这样,我便想尽办法保他姚崇全家性命安然无恙。”
“哼!”非烟轻轻地发出一个声音作为应答,径直就走了。
过得一会儿,刘安入内,他很好奇地问道:“薛郎为何没留下非烟?”
薛崇训淡淡说道:“给姚崇求情来的,她倒是挺放得开,也不怕被当成同谋一并捉拿。”
“哦……”刘安沉吟片刻,颇有些惋惜地问,“郎君没答应?”
薛崇训默然未答,刘安以为他是默认了,更加惋惜地说道:“薛郎其实也可以答应!李三郎都死了,姚崇还能翻什么浪子?不过废人一个,杀他留他也没关系。郎君为了美人饶人一回,大概并无不可。”
“刘侍郎倒是多情种,不过要被人说成登徒子啦。”薛崇训笑道。
刘安强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啥让世人诟病的?”
薛崇训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今晚的晚宴好像没见着宇文公,他干嘛去了?”
刘安愕然道:“昨儿薛郎不是让他去触犯崔家去了么?崔日用家在滑州,也在河南道,离得也不远……不过涉案之人太多,明日一早殷将军也要率军过去协助。”
“哦,对,是有这么回事。”薛崇训一拍脑门道,“斩草除根也好,不然他们那几家门阀非得和我河东薛家变成世仇。”
刘安道:“殷将军说崔门负隅顽抗,故调兵剿灭。”
“哈哈,这个由头不错,殷辞真有些儒将风范,大有可为啊。”薛崇训开心极了。
滑州灵昌,成队列的军队小跑着开进城门,刀枪林立杀气腾腾把街上弄得鸡飞狗跳,小摊小贩仓皇逃奔。过得片刻,马队便从步军队列侧边快马而去,把崔家的府邸、铺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另外一队人马下乡去了,这场面干脆直接,地方上那些人想找人讲理都找不到。
很快听见锣鼓大作,有***声嚷嚷道:“逆贼崔日用,拒不投降在洛阳某某山头聚众顽抗,致使王师伤亡。今番为警示心怀不轨之人,捉拿崔门诸子定罪,窝藏同谋者,罪同一等!”
宇文孝与殷辞策马来到围困的府邸,调兵进去一搜,把崔日用的几个儿子都逮了出来,他们都在老家呆着呢,也没地儿躲去。还有同族的其他旁支,也是被清查之列。
殷辞低声问道:“只抓崔门子嗣么?”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只抓几十个人的话,调那么多兵来干什么?
宇文孝想了许久,冷冷道:“既然是薛郎亲***代的罪犯,全部杀了干净,免得遗漏。”
殷辞面无表情地抱拳应了,便策马随军进去。他下令把府邸里的男女老幼,无论是丫鬟、奴仆,还是厨娘、园丁都赶出屋子来。
大人小孩乱七八糟地弄到一块儿起码得有两百余人,其中妇人甚多。
殷辞坐镇于倒罩房的厅中发号施令,这时旁边有个将领在殷辞旁边说道:“那些人反正都要死,兄弟们血战许久,不如让大伙放松放松?”
“放肆!”殷辞怒喝了一声。
那将领急忙住口,但神情很是不解,好像很不理解殷将军为什么能大肆屠杀,却不愿放纵部下***掳掠。
将领心中不服,在看押俘虏时便专门叫人找出了崔日用的女儿叫崔莺的一个漂亮小娘,然后叫人送到殷辞跟前。殷辞问左右道:“她是何人?”
左右答曰:“崔侍郎的千金,按照规矩,罪臣家眷可充作奴婢,将军何不留下她,到时候和薛郎说说便成。”
殷辞二话不说,“唰”地一声拔出佩刀,向那小娘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