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观赏。山中除了灵雀寺,竟然还有一些别的寺庙,皆是茅屋木拦,草木丛生,除了供奉着的佛像和穿着僧衣的僧侣,竟是看不出本来面目,还以为是山中农户之家。
两人与一干奴仆行至一处小庙,此处庙宇小而整洁,极具匠心,只是看起来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在。
“真是个妙处呢。”皇甫仪下了车,轻轻推开门:“小姐也进来看看罢。”
不知为何,沈娡有种感觉,皇甫仪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到这香山来,并非是所谓的祛除病根,而是为了引她到这里。她坐在车上不肯下来,道:“我大病初愈,身体有些禁不住,还是不下来了。天色渐晚,不回去么?”
皇甫仪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话音未落,庙宇内走出一僧来。
只见此人相貌甚是粗陋奇异,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沈娡一见他便心慌气短,自己却说不出这样是为何,只是睁大眼睛不能言语。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两世孽缘,不解不结,这一世也是要陷入无边苦海么?听贫僧一言:,立地放下,慎勿造因啊。因爱生恨,恨又生嗔,贪嗔爱痴,又是沉沦,阿弥陀佛……”
怪僧说话颠三倒四,口音也甚是不雅,沈娡神思恍惚,心中扑通乱跳,忽的异常气恼起来,沉下脸对皇甫仪道:“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就是让我听这装神弄鬼之人的胡言乱语么?”
皇甫仪一脸讶然:“小姐你误会了,我也是无意中到此。”
沈娡懒得听他解释,呵斥车夫让他原道返回。皇甫仪无奈地背着手,看了这个古怪的僧人一眼,又目送他闭门而入。
沈娡经此一事后,着实生了极大的气,不愿再与皇甫仪见面。皇甫仪此人却是极为厚颜,无论沈娡如何发怒冷落,一直都是笑眯眯赔罪示好,简直如膏药般甩不掉。沈娡被缠得无法,又加上太子在中调停,只得勉强与之相处。
敏仁帝听闻太子妃嫔有孕,十分欢喜,命太子,太子妃带着杜良娣进宫受赏。东宫只剩下沈薇一人,觉得有些没意思。
就在她百无聊赖之时,忽然看到一个新来的小宫奴蹲在那里擦墙,那身影让她心里一动。
“你过来。”
小宫奴抬起脸,见沈薇朝自己招手,小心翼翼地放了抹布和水桶,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良娣叫奴何事?”
“你是新入宫的么?”
“回良娣,是的。”
“多大了?”
“奴十三岁了。”
“叫什么名字?”
“觅儿……”
沈薇拿起觅儿的手,这双手因为做多了粗活,显得有些宽大黑红。再细看她的脸,眉目倒是不错,颇有那人几分影子,就是皮子略糙了些。身量么,也挺像。
“好个漂亮孩子,粗使太可惜了。以后你不用做这些事了,贴身服侍我吧。”沈薇说。
觅儿闻此言,噗通跪下谢恩。
粗使宫奴和贴身侍婢的命运截然不同,一个累死累活,饭都吃不大饱;另一个锦衣玉食,俨然半个主人。觅儿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走这么大运,只知道不断谢恩。
沈薇对着碧泉耳语了几句,碧泉点点头,慌忙带着觅儿去了下房,吩咐人抬热水来。
她亲自动手,用丝巾软刷将觅儿擦洗得干干净净,用雪白的花膏将她从头到脚涂了一遍,端得是香气扑鼻。碧泉和其他侍婢们商量了一下,寻出了一套干净新衣裙给觅儿穿,又替她挽起了新发髻。
重新打扮过的觅儿判若两人,走出去时,沈薇身边那些人都几乎认不出她来。
沈薇命觅儿原地转了几圈,冷冷视察过一遍后,脸上浮起一点笑意:“很好。下去喝点热茶,吃些点心吧,从今天起你的饭菜由我这里派人送,不要与那些下人混在一起了。”
觅儿诚惶诚恐地应了,走的时候仍然恍然梦中。
碧泉虽然不甚聪明,跟着沈薇久了,也大概猜出了她想做什么:“良娣你这是想调教觅儿,让她做殿下的侍妾么?”
“我只能调教,做不做得成,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沈薇说:“镇日里实在闲得无聊,不找点事情做,还真是不习惯。”
碧泉点点头,愤然道:“那杜良娣太不像话,仗着有了肚子简直不把咱们放眼里,不过是去宫里受个赏,又不是把她扶成太子妃,临走时还那样作践咱们殿里人,好大脸!她忘记自己之前那模样了么?”
沈薇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戒子:“爷爷那边,可曾派人过去?”
碧泉忙说:“昨儿才打发了人送东西回府呢。”
“那就好。”
沈薇微微眯起眼,慢慢把戒子一推到底,紧紧抵着指缝。
爷爷,对不住,我还得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才能顾着你交代的事情啊。
皇宫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太子妃和杜良娣一左一右围在太子身边,看起来似乎是平起平坐,实际上敏仁帝和萧皇后的热切关注让太子右手边的杜良娣发热发光,左边的太子妃宛如坐着冷板凳。
齐国公也在场,他老脸兴奋得发红,不住拈须微笑。杜良娣含羞垂下头,贤良温婉的模样让敏仁帝更加喜爱了。
太子妃抬起头,目光无意间与杜良娣暗含得意的眼神撞上,才要勉强笑笑,杜良娣已经轻巧的撤走目光。那包含深意的动作使得太子妃顿觉受辱,指关节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