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串数字。
“也不叫你吃亏,郑家酒坊加配方,我给您这个数——这个时候,能给这个数,我是看在娇娇的面子上,也不算亏待您了。”
嗯?
“娇娇?”
老太太似乎有些不明白。
“娇娇虽然是个寡妇,但我看着不错。”
这个数,买的是酒坊和娇娇,缺一不可。
郑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彭少爷的意思,老太婆明白了。您的好意,老太婆也心领了。”
话头一转,老太太的声音变淡了不少。
“只是,这阵子想要收购我郑家酒坊的——说实话,挺多的。”
嘴角挂上一丝苦笑,老太太继续道:“只是,老太婆做不了主,还要去牢里问问我们老爷的意见。”
想收购郑家酒坊的挺多?彭强西自然不信,不过是想抬高身价。
“行,等你消息。”
留下一句话,少年郎旋风般的刮了出去。
“娇娇呢?”
“好像去了凤翔院。”
少年直奔凤翔院。
老嬷嬷从侧房出来,打开窗,将那盆墨兰搬了出去。
郑老太太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就水吞了下去。
“药性这么强,他还能如此保持清明,也算是了不得了,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早早的接手了彭家的生意。”
“他本就无能,平日里用药的分量又重,又喜欢任性放纵——经次几次,日后他怕是再难当个男人了。”
老嬷嬷回身看着她,“他给的价格还可以?”
“比预想的还高一点,看来你找来的娇娇倒是歪打正着帮了大忙,一个下等——还是挺值钱的。”
郑老太太露出一丝笑模样。
老嬷嬷也笑,“哪里是娇娇?还是咱们墨兰里的药起作用,让一个久不能行的人再次站了起来,正可谓是久旱逢甘霖不是?”
老太太昏黄的眼珠子一转,难得露出丝丝得色。
“再站几天,就该让他倒下去了——再给他加点药。”
“娇娇呢?”
彭强西找遍了凤翔院也没找到,人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富贵胆战心惊的道:“刚刚娇奶奶,说是,说是要跟郑家少爷去见什么客人,小的去打听了一下,好像,好像冯家,冯家有人来拜访……”
冯家人?
彭强西鹰眼压成三角,“老太太说还有人要收购郑家酒坊,原来是指冯家?”
富贵点头道是,“早就听说冯家很好奇郑家的方子,他们曾经想破解,却始终没调出郑家酒的味道。”
彭强西眼中怒火烧起,“给我岳父递个话,除了我,谁都不能捞郑老爷出去。”
想卖个高价?
贪婪的老东西,看看你是要钱还是要儿子!
……
“小杏?”
芽芽挽着周阿娇一路径直进了周杏的西厢房。
姚瑶半躺在大床上,手里翻看着一本话本子。
“芽芽,阿娇,你们来了。”
姚瑶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两个姑娘柔柔的笑。
“小杏到屋后头给小芒洗澡去了。”
周阿娇扫了一眼她的话本子,“你在看《巾帼浮沉记》?”
姚瑶柔柔的点点头,“小杏的,她见我行动不方便给我打发时间的。”
周阿娇扫了一眼床头摞着的一堆话本子,大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她却偏偏挑了一本巾帼英雄的书来看。
她轻笑道:“这一些话本子里,我也最喜欢这本《巾帼浮沉记》,里面的巧月真是太棒了,以女子之身撑起了整个家族即将走向颓败的生意,运筹帷幄,将众多男儿踩在脚下。”
姚瑶看着她笑,“我才刚开始看,还没看到那些。”
“刚开始看?”
周阿娇扫了一眼半本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书,“前面也很好玩,巧月到处骗人,把一个个平日里精明强大的男人,骗的团团转,对她言听计从。”
少女明亮的眸子微微闪光,“你看到邢掌柜的那里没有?他俩可太好玩了,真想把他俩凑一对。”
姚瑶点头,道是,“邢掌柜很有意思。”
说话都含糊其词?
周阿娇娇笑着逼了一逼,“你觉得巧月和哪个男人最相配?”
姚瑶歪头想了想,“我刚开始看,还没看到几个男子。不过,巧月被男人辜负过,大概不会轻易相信每一个男人了。”
“说的也是,你慢慢看,我们去帮小杏。”
替她轻轻掩上门,周阿娇和芽芽穿过胡同,转到后院。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芽芽贴近周阿娇,轻声问。
周阿娇从来都不喜欢姚瑶,今日忽然这么多话,一定有什么深意。
“说有什么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姚瑶这个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周阿娇向来心思细腻,“这本书,你和小杏都看不下去,我硬着头皮才勉强读了一遍,看了个大概。”
芽芽点头,这本书铺的太大,前面寡淡又无味,她是真的看不下去。
“她说她刚开始看,却把半本书都快翻烂了。”
芽芽也注意到了,那书前半部分明显已经被翻黄、翻皱了。
“而且,书里是最后才交待了巧月曾经被男人辜负的事。”
“也就是说,她至少完整的看过一遍了。”
芽芽点点头,“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周阿娇摇头,“我哥说,非有大谋者,难以读出此书的乐趣。”
姚瑶有大谋?
芽芽翻翻大梦的故事,发现完全没有姚瑶这个人物的存在。
尽管她眼瞎心盲,可风云人物还是知道几个的,可见姚瑶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一介孤女能谋什么呢?”
和周杏争男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谋吧?
周阿娇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她这样的心胸,却能看上张山,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