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炀的出身并不好。
一个容貌绝色罗敷有夫的民间女子,偶然劳作间被巡游的皇帝看中,巧取豪夺的被弄进宫里,生了女儿以后不想她同自己一样苦命被人玩弄于鼓掌,一向软弱的北冥炀母妃,一个人在皇帝发配给她的冷宫里生下了北冥炀,瞒了所有人,谎报她是皇子。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最后却要被当成质子,送给南歌王朝的女帝当男宠。
民间的酒少有神界那般醇厚,曦和也不喜喝酒,所以那个衣着颇为暴露的男侍娇柔的替她斟满的酒,她也只是意思一下沾了唇便放下了,开始漫不经心的打量来赴宴的人。
北国虽是男尊国家,却是以农为本,而南歌王朝,因为女人天生的精明,却是从了商业的路,如此这般,便造就了两国截然不同的风气。
北国内敛,男女都有些柔气,南歌开放,里里外外透着商人豪迈走南闯北结交朋友的性情,而商人注重享受的性子也在南歌王朝发挥的淋漓尽致。
比如此刻,因为是太后大寿,所以大臣们都不敢怠慢,早已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身为帝王的闻人千朔和身为王爷的闻人千晨也早已就座,只等着太后老人家来到。虽然如此,周围气氛却并不见有多肃穆紧张,反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皇帝虽然没有指名要带上家眷,大臣们都是久经风霜了,哪里又不懂得这些道道,有家眷的在皇帝落座后就请示让侯在宫门的家眷进来,没家眷的就和席上斟酒舞乐的小侍一起调笑,偶尔喝一盅酒便逗逗身后娇弱的小侍,看看他们脸红的模样大笑。
这样欢乐的气氛,反而显得一个人在底下一个劲喝闷酒的闻人千晨有些突兀了。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百无聊赖撑着手的冷淡模样,望舒略微思索,转过身看她,笑了笑,“可是乏了?太后深居简出,不喜宫里的环境,住的有些远,待会儿才能到呢。”
所以?跟孤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曦和不答,只是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所以要是炀殿下累了,尽可告诉朕——”
“孤回去了。”
“慢着,朕话还没说完。”
拉了她的衣袍,望舒皱眉,看着突然站起身就要走人的曦和。
这个凡人,也太没规矩了些。
“那就快说完。”
曦和不耐的反过来盯着她,眼中浮着火,那模样在一旁紧张的观看的言官眼里,就是太阳神殿下发火了不耐烦了,要是有法术她早把眼前这个烦人的女人烧成灰了啊!
“殿下,您可要冷静点啊,您还要帮北冥炀完成心愿,然后咱们才能继续下一个世界啊,殿下冷静点啊,殿下……”
眼见得那个烦死人的小神又开始念叨,太阳神殿下二话没说切断了神念,只留的言官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泪流满面。
“所以炀殿下累了,尽可告诉朕,朕可以让侍人给殿下加个坐垫——怎么,殿下方才是以为朕想说,朕可以提前让你走,是吗?”
“孤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岂是你一句话可以决定得了的事?”
“唔嗯,也是,炀殿下倾国倾城,朕虽然决定不了殿下的去留,但是倒可以决定殿下的“去留”呢。”
“你什么意思?”
“朕就是那个意思。”
望舒冷笑,看着眼里冒火的曦和,指了指底下还在喝闷酒的闻人千晨,“晨王那么孤单,炀殿下不去陪陪?”
“可恶,你把孤当成什么人?”
太阳神殿下顿时头脑冒烟了,这不是简单的侮辱问题了,这已经上升到了对于神灵的亵渎问题了!
“……”
月神向来不喜与人争狠且性子清淡,但她却生了一颗正义的心,受闻人千朔影响,虽然她答应她要和面前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人在一起,但她现在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厌恶和鄙视并没少半分,她最讨厌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另一种,还没有出现。
“你——”
“月神大人!”
识海里,闻人千朔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望舒不得不吞下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也罢,反正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也没必要太过认真,偶尔忍一忍不能忍的,也就过去了,只要她帮闻人千朔完成了心愿,别的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想着,她冷冷淡淡的对曦和微微笑道,“真是对不住了,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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