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还有一个就是,彭州府情况复杂,马千里这种没有品级的衙役头子,很多事情,还真离不开他这个临时工。”
“比如有时候破那种琐碎的小案子,必须要多渠道打听才行,没有消息来源,这种偷鸡摸狗的案子,很难破。”
“你让牛巡检和铁司狱这种,朝廷在册的官员,去和市井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他们也抹不开面子。”
“他们吃亏就吃亏在,面对普通人,总有拿不掉的官架子。”
“摆着官架子,和那些三教九流,就会产生距离感。”
“有距离感,人家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告诉你。”
“当然,官架子这个事,我也一样。”
“而马千里就不同了,他这个总捕头,说到底没有品级,是官又不是官,很多事情他就能拉下脸。”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他的特长。”
“所以彭州府到处都有他的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打听的到。”
“经过多年的锤炼,他这个捕头,在打探消息这方面,功力简直是炉火纯青。”
“要想培养这样一个人,没有十年八年,肯定是不行的。”
“说到底,我还是离不开他。”
“再说了,许掌柜那种人,手头有多条人命,恶贯满盈,死就死了,就当恶人有恶报好了,犯不着为他翻案。”
“再说了,没了许掌柜,姜小妹这个苦主,现在过得多滋润,假如我要翻案,那么姜小妹保证不会支持我。”
“她大多会以许掌柜入土为安,轻易不能打扰地下魂灵为借口,不让我揭开她的疮疤。”
“毕竟马千里杀了许掌柜,她姜小妹也有责任。”
“我要是翻案,就不能只处罚马千里一个,肯定还要治姜小妹的罪。”
“今时不同往日,姜小妹身后站着姜一山,张阁老又申明,让我和姜一山处好关系,就算我想动姜小妹,也是投鼠忌器。”
“何况,除了马千里刚才的口头供述,咱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假如马千里翻供,肯定又是一番白忙活。”
“所以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次放马千里一马,同时也省掉了我这个知府的大麻烦。”
听了文朝天的说法,香儿点点头。
“当官真累!”她又感叹。
文朝天笑笑,道:“我没觉得累,我是乐在其中。”
文朝天说完,一捏香儿。
香儿跳下他的腿,躲开他的调戏,又说:“听说皇帝南巡到应天府了,应天距离这里不远,大人,你就不想过去凑凑热闹,在皇帝面前,混一个脸熟?”
文朝天摇了摇头。
“皇帝不召见的话,我擅自离开属地,贸然出现在应天的话,那么肯定就会惹他烦,到时候有百害而无一利。”
文朝天说完,想到通天大道的事,必须跟皇帝说一下。
毕竟这也算是,替帝国挡了一次灾。
要是那一万阴兵下山,以一当百,就是百万大军,再加上吕布的勇,陈宫的智,还不横扫天下!
幸好发现及时,无头尸被消灭。
而陈宫,无头尸一散架,他就没法出世,所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露上一面。
文朝天想到这里,就让香儿磨墨。
他打算给皇帝写了一个奏章,说清通天大道的风水局运转之后,在彭州府到处吸金,还有拉魂山阴兵四起的事。
其实这么做,目的很简单。
文朝天就是为了告诉皇帝,陛下,臣这次不但是替前任知府擦屁股,也等于是替你,解决了一个天大的大麻烦。
给皇帝的奏章,措辞必须严谨,态度呢,也必须恭敬。
所以这个奏章,文朝天写到了半夜,真是改了又改。
文朝天最后都累了,忍不住跟香儿抱怨:
“以前这种奏章,都是魏先生写好,我再抄一遍送上去,现在魏先生沉湎于妆粉店,很多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做,就像这写奏章,现在我才发现,很有难度。”
香儿帮不上忙,她连奏章的格式都不知道,所以只是笑笑,又给文朝天,倒了一杯茶水。
下半夜的时候,文朝天终于写好了奏章。
仔细检查几遍,自己也感觉满意,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文朝天本想把奏章,给皇帝那边发过去,结果又有了大麻烦。
有了这个麻烦之后,奏章上面写好的话语,肯定要重新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