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毕竟若干年后,儿子长大了,昌宁候的爵位,还要他来继承。
所以她才会打算,跟弟弟一刀两断。
刚才钱眉韵已经把这个打算,跟弟妹钱夫人说了,同时也把严家父子签字画押的文书,给了钱夫人。
听了钱眉韵的话,昌宁候没出声。
没出声就是默认。
钱大公子之前,经常犯调戏良家女的花案,就已经让昌宁候挠头了。
这次钱大公子,又捅了谢江岚那个娄子。
害得昌宁候不得不在皇帝南巡之前,抽出宝贵时间,来一趟彭州府。
说是奔丧,其实就是帮小舅子灭火。
所以昌宁候经过深思熟虑,也不想再牵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小舅子。
……
前来吊唁的各色人络绎不绝,钱府门口灯火通明,黑夜恍然如白昼。
钱大公子就在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当口,出现在自家门前。
关了这么多天,突然被放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喜悦。
虽然文朝天安排人,给他洗澡剪头,还打理了胡须,换上了新衣裳,让钱大公子看上去,倍儿精神。
不过想想,即将面对老父的遗体,钱大公子泪流满面。
再想想要面对姐夫昌宁候,钱大公子心里,又是非常忐忑。
很多人和钱大公子打招呼。
钱大公子傻傻地也没有回应,低着头先去钱老爷子灵枢前面,磕了四个响头,又回房去找老婆孩子。
段初和牛巡检也没走,死者为大,他俩都去灵枢前面拜了亡灵。
……
钱夫人正在哭泣,看到钱大公子回来了,甩手把一纸文书扔了过来。
钱大公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钱夫人要跟他分家。
他在牢里,还指着老狗发誓,出狱之后,好好对待妻子。
没想到自己没想写休书,人家女的先要求分家了。
打开一看,并不是分家的文书。
而是严综吕父子的致歉信,签字画押,还保证赔付七千两银子。
“夫人请放心,等老父下葬,我就去严家要钱!”
钱夫人擦擦眼泪,对钱大公子恨铁不成钢。
“你就知道钱!这是姐姐姐夫给的,意思很明显,这七千两银子,就是他们给我们最后的安家费!”
钱大公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怎么,他们要断绝关系?”
钱夫人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同时泪如雨下。
被至亲的人,如扔垃圾一般,毫不留情丢弃,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以后他们一家,还怎么在彭州城里立足!
钱夫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必须替孩子在乎。
有没有一个侯爷姑父,对一个孩子的前途来说,非常重要!
钱大公子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他把文书叠好揣起来,紧紧拥抱钱夫人,然后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夫人,不必惊慌,今晚看你老公,如何力挽狂澜!”
额头的吻,很有温度,这温度让钱夫人的心情,又有了不安。
她甚至怀疑,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老公。
自从怀了孩子之后,他何曾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或许是自己丈夫,在牢里被人欺负惨了,脑袋都被刺激坏了!
钱夫人想到这里,刚想问钱大公子,在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孩子突然醒了,一个劲的叫娘亲。
钱夫人连忙过去照看孩子。
而钱大公子则换上一身孝服,在腰上系好麻绳,手提一根柳木哭丧棍,走到了搭着灵棚的大院子里。
昌宁候下榻的小院子,就对着这个大院子。
……
院子里的人三五成堆,各自围成小圈,正在窃窃私语,嗡嗡嗡的。
段初和牛巡检,还有马千里铁司狱,也汇合到一起了。
钱大公子就在大家诧异的目光里,提着哭丧棍,走到了大院一角。
那里有一只野生豹猫,俾睨众人。
钱大公子手提哭丧棍,目标正是那只豹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