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越狱,站起来都困难!
于是张管营稍稍放心,就去找铁司狱复命去了。
张管营一走,狱卒也回到了地牢门外,钱大公子继续下棋。
谢夫人只顾喘气,哪怕疼得厉害,却也一声没哼哼。
那条老狗突然对谢夫人跪下了,嘴里汪汪叫。
谢夫人哼一声,道:“一条臭狗,死到临头,还想套老娘的话!”
狗也是有自尊的。
老狗被谢夫人这么轻蔑一骂,立马不吭声了,趴在牢房角落打起了呼噜,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钱大公子又下了三盘,破解了一个残局,这才收起棋盘。
他捂嘴打着哈欠,睡觉之前,看了谢夫人一眼。
谢夫人脚腕还在流血。
她这种想化妖的怪人,用文朝天的话说,盗窃官银,罪同动摇国本。
动摇国本,就是谋逆的同义词。
所以她和老狗一样,不被凌迟就是幸运,判个死刑,绝对避免不了。
而且她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恶心,所以铁司狱张管营和牢头狱卒,都对她避而远之。
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更不会有人帮她包扎伤口。
钱大公子叹口气。
他撩起价值不菲的长衫,刺啦两声,撕掉了两个下摆。
他又把布窝成两团,隔着栅栏扔到了谢夫人怀里。
谢夫人坐在地上,像肉山一般,胳膊差点够不到脚腕。
她一边伸长胳膊费力包扎,一边抬头打量钱大公子,当认出来是彭州府,有名的大流氓之后,问:“公子,莫非你有求于我?”
钱大公子听了,一声冷笑,道:“把布还我!”
谢夫人愣住了。
她想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公子哥,怎么突然之间翻脸了。
“刚才我是看你可怜,又加上同处地牢,算是有缘,这才撕碎衣衫帮你,结果你还以为,我有求于你才帮你……”
钱大公子说到这里,又冷哼一声:
“你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妇人,没资格用本公子衣衫!”
谢夫人这时终于包扎好了伤口,对钱大公子一拱手,行了一个江湖人的礼节
“公子,刚才奴家确实失礼了,没想到公子相貌堂堂,行事磊落,并不像坊间传的那样下流龌龊。”
钱大公子听了,就没再计较,又躺到了稻草上。
……
地牢走廊里挂着油灯,入口墙上插着火把。
谢夫人看钱大公子背对自己,就解开腰上的麻绳。
她变化鼠妖时,本来该身形暴涨,然后再恢复原样,这样才能达到效果,结果化妖半途而废,导致这庞大的身材,早已撑破了衣衫。
现在她身上,就是衙役用大块灰布,披在身上,再用麻绳扎腰。
她解开麻绳之后,把灰布扒拉到一边,又掀开了肚皮。
特别胖的人,肚皮一层又一层,掀开一层肚皮,是非常正常的。
谢夫人此刻比特别胖还要胖,她掀开了三层肚皮,从里面拿出一本古书,重新披好灰布扎好麻绳,开口去叫钱大公子。
钱大公子是真睡着了,没叫醒,扭头却发现,那条老狗才是装睡,此刻正盯着自己,舌头伸出来老长,口水啪啪滴到地上。
老狗馋的,不是谢夫人的身子,而是她手里的古书。
谢夫人两眼恶狠狠一瞪。
吓得老狗连忙缩回舌头,又是嗷嚎一声惨叫。
狗的惨叫惊醒了钱大公子,他揉着眼醒来。
谢夫人看他醒了,对他凄惨一笑:“钱公子,江湖人恩怨分明,你撕两片衣衫给奴家,奴家就送你两页残纸,权当回礼。”
“你修炼棋灵的方法不对,这样闷头下棋,永远修不出棋灵。”
谢夫人说到这里,把那两个纸团,扔给了钱大公子:
“看了你就会明白,修炼棋灵的真正法子……唉,奴家大限将至,这本书,没用了!”
谢夫人甩手把古书,扔向了火把。
老狗顿时急了,昂头一阵狂吠。
它想唤来张管营,救下起火的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