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心里,还能没有一点不能如愿的事。
马千里现在,就算不担心女儿嫁不嫁段初的事,也会担心其他的事。
比如要不要杀姜小妹灭口。
又比如,在钟吾县钱家的葬礼上,新结识的那个司礼监小太监。
要不要备上厚礼,来日找机会去京城,再巩固一下和他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心里压着一件事”,这句话,问十个人,有九个准。
刘瞎子行走江湖,三分本事,三分骗,四分蒙。
这次又被他蒙准了。
再加上他不次于姜小妹的演技,只用两句话,就把之前还怨气冲天的马总捕头,收拾得服服帖帖。
魏先生没听到刘瞎子和马千里的对话。
不够场景他是看到了。
在他看来,就是刘瞎子三言两语,兵不血刃降服了马千里。
“这瞎子深藏不露,确实有本事,若是为友,能助我一臂之力,若是变友为敌,那下次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杀他必须利索点!”
……
巡检官兵把这里,围成了禁区。
刘瞎子已经取代马千里,成了新的现场总指挥。
他指手画脚,就是一通安排。
工匠在衙役的帮助下,立起一根打通了关节的竹竿,把猫尿掺在灯油里,一股脑倒进打好的桩孔里。
“刘先生,能行吗?”宋时声问。
刘瞎子身为半仙,对所有的质疑,都是嗤之以鼻:
“一物降一物,怎么就不行了!”
“这驾驭群鼠的臭娘们,长期和老鼠生活在一起,身上早有了老鼠的习性,所以她也怕猫,这么多猫尿下去,吓破她的胆子!”
别看宋时声敢对抗段初,却不敢跟刘瞎子顶嘴。
听了刘瞎子并不客气的话,他一声不吭,退到了一边。
灯油猫尿灌下去之后,刘瞎子说等着。
于是大家就等着,一直默默等到天都亮了,之前段初发现的那个洞口,也是文朝天让留下的唯一出口,爬出来成群结队的老鼠。
这些老鼠是真的老。
反正在老鼠里,都算是高龄人士——高龄鼠士。
每个高龄鼠士前爪,都抱着一块银锭子。
出洞之后又学着人的样子,跪在地上,把银锭子举过头顶。
整整一百只老鼠,跪成几排举着银锭子的样子,很诡异。
没人觉得可笑。
在场的人看了,都心底发毛。
毕竟这世上,老鼠的数量,不知比人多了多少倍。
假如它们拥有思想,走出黑暗地沟跟人争天下,那绝对是一场大难。
这些老鼠越诡异,就越显得刘半仙神奇。
刘半仙只用简简单单的灯油加猫尿,根本没有大动干戈,就让这些有思想的老鼠,乖乖出来讲和了。
刘瞎子洋洋得意,又教训在夜里质疑他的宋时声。
他顺便连已经很服气的马千里,也给捎上了:
“小宋,对了,还有小马,你们看到没,那纵鼠窃财的贼妇人,见了瞎子的手段,害怕了!派来鼠辈上缴银两打算讲和。”
事实此刻摆在眼前,宋时声和马千里,面对刘瞎子的问话,除了夸一句“半仙高明”,还能说什么!
就连段初,也把右手鬼头刀插到地上,对刘瞎子竖起了大拇指。
“先生,怎么处置这些老鼠?”刘瞎子微笑着,问魏先生。
也就是对魏先生,他才恭敬又客气。
魏先生对段初一招手:“元起,这些鼠辈不能留,统统斩首!”
牛巡检不在,巡检官兵就由段初领衔了。
在段初一声号令下,二十个刀斧手上前,纷纷举起雪亮的钢刀。
那些高龄鼠士,也都悍不畏死,哪怕同伴的鲜血溅到脸上,哪怕同伴的头颅滚到脚下,依然举着前爪的银锭子,跪着一动不动。
直到它们,被分批斩杀殆尽,也没有一个爬起来逃窜。
魏先生看得心下骇然,道:“务必生擒那个纵鼠的祸害!”
“先生,小子不才,愿入洞生擒贼妇!”段初挺刀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