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盈从上林苑归来的时候,等待着他的只有刘如意的一具尸体。
自己的亲兄弟,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竟然都保护不了,自己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劲头?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一向是太后的一块心病,太后总认为他们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都是一家人,谁当这个皇帝难道还不一样么?现在如意死了,堂堂一个赵王,一个诸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太后毒死,以后谁还肯为自己效命?以后自己的这些兄弟还怎么和自己一条心?
想到这,刘盈再度望向刘如意的尸身,两行热泪顺眶而下,眼前又闪现出他的身影,耳边又回响起他天真稚嫩的声音.......
“二哥你的皇位坐的好么?”
“我娘还好么?周昌呢?我怎么也没见他回来?”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手足之情,莫如兄弟。棠棣之木,花朵连连。根连着根,花连着花。”
望着铜镜中自己已经哭红了的双眼,刘盈又不由觉得可笑,自己不是说自己是高皇帝最亲的血脉么?自己不是说要和高皇帝一样么?难道高皇帝遇到事就只会哭泣么?如果是高皇帝会怎么做?可是连高皇帝在世的时候都没能对自己的这个母亲下手,难道自己要惩办自己的母亲么?刘盈不由想起了刘邦夜闯廷尉府的那件事,对啊,如意已经去了,可他的母亲不是还在廷尉府的大牢内么?如意走了,自己没能保护好,那他的母亲,自己一定要保住。想到这,刘盈快步走到宫外,点起一队羽林说道:“走,跟朕到廷尉府一趟!”
廷尉府,大牢。
廷尉听说皇帝来了,慌忙出来迎接,刘盈瞪着廷尉开口说道:“戚夫人在哪?”
廷尉低下头,支吾着说道:“戚夫人......戚夫人她在......她在.......”
刘盈一指廷尉说道:“把他给朕押起来!”
羽林上前死死押住廷尉,刘盈大步向大牢内走去。廷尉忙高声喊道:“陛下,戚夫人不在里面!”刘盈不理会廷尉,只管向牢内走去,只听耳边传来哭泣声,刘盈忙转头看向旁边的牢房,只见一人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正面朝着墙壁抽泣。刘盈心下疑惑,他忙转头看向被押着的廷尉问道:“这是谁?”
廷尉忙说道:“回陛下,这是周昌啊。”
“周昌?”刘盈心下一惊,忙快步走到牢门前道:“是御史周昌大人么?”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周昌慢慢转过脸来。只见才四十多岁的周昌,脸颊上已经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已经哭的通红,甚至于已经哭的干涩。周昌揉了揉了眼睛,定睛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他鼻头一酸,向刘盈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地说道:“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刘盈转头怒视着廷尉说道:“赵王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为什么还不放周昌出去?难道你们也要杀了他么?”
“臣不敢。”廷尉忙说道:“这太后还没有下令,臣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刘盈猛的一指廷尉,看着羽林卫士们说道:“把这个人给朕押到外面去!”
“诺!”羽林们高喊一声,将廷尉押了出去。
牢狱内现在只剩刘盈和周昌二人了。刘盈忙说道:“周御史,戚夫人呢?”
听到戚夫人三个字,周昌脸色煞白,他紧皱着眉头,想要开口,嘴巴动了两下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猛的跪下来,他挥起右手重重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才嗓音颤抖着说道:“戚夫人已经被折磨的成了鬼了……老臣无用啊!”说罢,他低下头再次痛哭起来,口中默默地说道:“高祖爷在世的时候,在钟室内,高祖将如意托付给了老臣。高祖爷去了,老臣没能守住高祖的血脉,老臣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高祖爷啊……”
“成了鬼了?”刘盈心下砰砰直跳,如意已经去了,若他的母亲自己也保护不了,那自己这个皇帝和一个木偶有什么区别?想到这,刘盈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只见一名羽林卫士匆匆跑来拱手说道:“陛下,太后请陛下马上到上林苑一趟。”
刘盈忙看向羽林问道:“什么事?去上林苑干什么?”
羽林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好像说要请陛下观赏一只珍奇野兽,还说那只珍兽叫什么猪来着……噢,对,说是叫人彘。”
“人彘?”刘盈看着羽林问道:“那是什么珍兽?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说着,刘盈转身看向周昌说道:“周大人,你也已经尽力了,就不必自责过甚了。朕现在去见太后,定要救得你和戚夫人的性命。”说罢,刘盈看向羽林说道:“走,现在就去上林苑!”
待刘盈走后,周昌眉头紧锁,默默地说道:“人彘……人彘……”忽然,他心中一惊:“不好!是……是……是戚夫人……”
上林苑。
刘盈刚刚赶到上林苑,只见吕雉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了。刘盈翻身下马,吕雉忙上前拉住刘盈的手说道:“皇上来了?”
刘盈看着吕雉问道:“母后,戚夫人呢?”
吕雉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意已经去了。”刘盈看向吕雉道:“孩儿怎么说也是个皇帝,亲兄弟去了,那他的母亲,孩儿难道不能过问一下么?”
“今日不说这件事。”吕雉笑了笑说道:“盈儿啊,今日叫你到这上林苑来,我是想让你看一只珍兽的。”
“什么珍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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