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阳举行大典,即皇帝位,临时决定定都栎阳。大汉帝国就在这一刻正式翻开了属于自己的历史册页,展开了她自己四百年的风雨历程。就在刘邦等人为平定天下,击败项羽而沾沾自喜时,孰不知刚刚创立的大汉政权根基未稳,百废待兴,就如同汹海中的浮舟一般,任何一个风浪都有可能打翻这叶小舟。谁也不会料到,在中国的北方一支游牧民族也正在迅速的崛起,这支游牧民族最终竟会成为新生的汉政权的心腹大患。
匈奴草原,单于庭。
北风凛冽着草原上的单于庭,匈奴族又迎来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冬天对牧人们来说,往往是躲在帐篷内,喝酒吃肉休息的季节,作为一支完全靠游牧生活的部族,精于骑术的他们每年只做两件事,闲暇时放牧,征战时上马作战,全民皆兵。
在这寒冷的冬天,本应坐在羊皮大帐内喝酒吃肉,可头曼老单于(单于:匈奴族首领)的大儿子冒顿却早在三天前便下令,自己管辖内的所有骑军,在单于庭外草原上听令。
冒顿王子今年才刚刚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他却经历了同龄人从未经历的苦难。整个北方草原民族众多,西有富强的月氏,东有强大的东胡,而匈奴被这两大部族挤压在正中间,常年受到月氏和东胡欺辱与侵略。为了求和,匈奴头曼单于便将自己最不宠爱的大儿子冒顿送到月氏去当人质。幼小的冒顿在月氏受尽了欺辱,后来他回到匈奴,头曼仍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便令他执掌两千骑军并负责管理部族马匹。冒顿从小就尝尽了世间的冷暖,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特别的计划。
天刚发亮,冒顿便不顾寒冷起了个大早,他披上厚甲,用过两只羊腿和一壶烈酒后,便带上弓箭翻身上马,赶往单于庭外的草原。
匈奴骑射手们早已排成数排线阵在草原外列阵以待。冒顿策马赶来:“冰天雪地之际,众位勇士辛苦了!冷么?”
骑射手们高声回道:“冷!”“诸位!”冒顿勒住马缰,高声喊道:“我们匈奴人,受昆仑神的护佑!可是,最近这些年呢,别的不说,单说那东胡国!年年向我们要这要那,我们要是不给,他们便大军压境,我们和东胡每战必败!一旦战败,我们就要割地赔偿,我们部族辛苦一年所得尽归敌国!致使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之际,还要忍冻挨饿!想改变么!”
骑射手们纷纷抽出弯刀,高声回道:“想!想!想!”
冒顿从背后的箭筒内拿出一支造型奇特的羽箭,只见那支羽箭由镞锋和镞铤组成,缝补一面中起脊,弧内凹,镞铤横截面呈圆形。骑射手们并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羽箭,纷纷问道:“冒顿殿下,这是什么?”
“此箭唤作鸣镝!”冒顿一面说着,一面弯弓搭箭向天空中射去,只见那箭刚一飞出,便发出苍鹰掠空之声。冒顿又从箭袋内拿出一支:“这鸣镝射出之后会有苍鹰掠空之声,从现在起,我下一道军令!”
此言一出,骑军们忙整肃待命,冒顿举起一支鸣镝道:“从今日始,我的的鸣镝射向哪里,你们的箭就要跟向哪里!”
“是!”骑射手们高声答道。
“报——!”只见一名匈奴骑兵策马跑来:“东胡可汗已遣使到达单于庭!头曼老单于请冒顿速回单于庭接见!”
单于庭大帐内,东胡使者坐在羊皮毯子上大口大口的嚼着羊腿,老单于给东胡使者的酒杯倒满酒道:“我儿冒顿现今掌管部族马匹,我已派人去传唤,他稍后便至。”
“恩。”东胡使者头也不抬,放下羊腿,喝了口酒道。
老单于强挤出笑脸道:“前些天接连暴风雪,部族实在是损失惨重,不知贵使这次能否给予减免。”
“匈奴与我东胡是邻居!”东胡使者抹了抹嘴巴上的油道:“邻居之间嘛,总是时常要打交道的,我们可汗这次也并不是强要,而是向匈奴借战马三千匹。”说着,使者拿出一张羊皮:“信件在此!”一把拍在桌案上。
“父亲!”冒顿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拱手道:“孩儿来迟。”
老单于看向冒顿:“早和你说过今日有东胡使者到此,你干什么去了?”
冒顿撇了一眼旁边的使者,昂头回道:“孩儿在单于庭外检阅骑军!”
“什么?”东胡使者一拍桌案站了起来,看向老单于道:“头曼!这是何意?莫非还想与我东胡作战不成?”
老单于正要解释,冒顿一声怒喝:“是又怎样?”老单于忙冲冒顿一声断喝:“放肆!给我住口!”说着,他从桌上拿起那张羊皮递给冒顿:“冒顿,速去挑选一千匹精壮好马,送与东胡使者!”
“什么?一千匹?”东胡使者怒喝道:“头曼!我们可汗要三千匹!一匹也不能少!”
老单于忙对使者道:“请贵使体谅我匈奴,这三千匹战马,实难凑齐啊。”
“我一匹也不给!”冒顿一把将羊皮扔在地上,转而拔出弯刀指向使者:“你们东胡年年问我们要这要那,毫不知足!有你们这样的邻居么!”
“啪”老单于一巴掌打在冒顿脸上,只打的冒顿半边脸火热火热。“来人啊!”老单于叫道。帐外兵士忙跑进来。老单于指着冒顿喝道:“把这逆子给我打出单于庭!”
“是!”兵士们上前架住冒顿向帐外拖去。冒顿扭头冲东胡使者喊道:“草原只有一个民族!不是你东胡便是我大匈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