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之和水画空两人默然了一会儿,开始互相对着自己的身份资料。从家庭背景,出生地,工作地,个人喜好甚至身份证……一开始两人都是南辕北辙的画风,但到身份证的时候却有了不同。
林诺之很准确的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尾数是0319。
但水画空却卡词了,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零星的数字。
面对林诺之质疑的目光,水画空翻遍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和钱包,也没有找出身份证。他只能绞尽脑汁去回想,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好像被选择性失忆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对林诺之说:“我的记忆好像被偷走了……”因为他发现,他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
他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引以为傲,虽然不算过目不忘,但也比一般人好上很多,这也是他能够快速成为他这一行业的精英的一*宝。别说自己的身份证了,哪怕是别人随口报给他一窜手机号,心里默念一遍他就可以背下来。所以他自己的身份证号和他老婆的身份证号他都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现在,他和他老婆的生日都完全不记得了!于是他又开始回想他过生日时候的场景,他还记得那些热闹,人来人往的应酬,可是日期……就好像暴风雨中的孤舟,他记得孤舟上的一切,却唯独忘了这是哪里,又是几时?他甚至恐惧的发现,记忆里鲜明的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他已经不能准确的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连他和他妻子的婚礼,现在他也只能看到他和井月笑的很灿烂,周边的人已经成了热闹的背景墙,乌压压的一片,衣冠楚楚喜笑颜开,只是面孔没有了五官,鲜艳明亮的背景也跟着褪色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白灰占据了他的记忆,他们两人的照片被剪了下来,挂在了墙上。
水画空抓着脑袋崩溃的大叫,将那些可怕的联想甩出脑海,他已经站不住了,腿软让他跪倒在地上,迎面扬起的灰尘粘在他的汗水上,灰头土脸。
但不管他如何挣扎,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编造一段记忆输进了他的脑海,而现在,保质期过了……
他依然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会做什么,以前干过什么,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最难过……但这一切就像空中楼阁,没有了任何令人信服的细节。
“我会不会以后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不、不、我还有驾驶症,我还有身份证,都在车里,离开这里我一定都会想起来的!我要出去!我朋友一定还在等我!”
林诺之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在他要连滚带爬的跑的时候拦住了他:“我们出不去了……你忘了?还有,你还记得你的朋友名字吗?”
水画空愣在原地,片刻后瘫软在地,再没有跑的力气了。
“一定是那个谭丽,一定是她在饭菜里面给我们下了这种导致失忆的药,对了!为何你没事?你是不是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水画空又开始疑神疑鬼,林诺之冷冷道:“别说梦话了!快起来,如果你就这样丧失了找出真相的勇气,那么我也不想被你拖了后腿,你就一个人呆在这等死吧。”
激将法还是有用的,水画空还是稍微振作了一点,他想,一定是这个地方的诡异才导致了他记忆的流失,只要离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诺之也不确定。他只知道,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的直觉在告诉他……时间紧迫,如果不赶快,一切都将……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犹如鞭炮在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连忙从口袋里找出自己的木牌,却见自己的名字依然在,死亡日期却消失不见了,就像一块铭牌。但他还记得上面的日期,还记得谭丽说过的话,惊愕的发现一如他所想的那样,时间确实能对应上。
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并不是直觉,所有似曾相识的背后,都是因为他真实的经历?
可是他要做什么才能终止这一切?找出真凶?活到最后?
林诺之在千丝万缕中终于抓到了一线光明,终因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依然让他举步维艰。
水画空看他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他看着墙上众多双眼睛和弧度一模一样的微笑,再次打了一个冷战,他恐惧的觉得如果林诺之继续在这里想下去,也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这让他推了他一把。
林诺之在思考中被打断,刚刚还略有头绪的想法就这样夭折,一时又烦躁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林诺之还想多查证一些事情,他们回去的过程中依然还是选择将每一间房屋打开。还是一模一样的配置,连遗像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林诺之面无表情的走着。
他突然脊背一僵,飞快的转头看了后面一眼,眼神又瞥向另一边。
水画空现在是各种敏|感惊疑,林诺之的动作让他心跳骤快:“怎、怎么了?!”
他小声的问林诺之。
他们之间,早已由林诺之掌控着主导权。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监视我们。”林诺之皱眉说道,他没说的是,他感觉到的不止一个,有两个人的目光正在盯着他们。
水画空心惊肉跳的四处打量,他抱着林诺之给他的板凳,咬牙说道:“我们要去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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