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里窗外一样黑漆漆,只有车前座的指示灯闪着微弱的光芒,难道有人看到了这点点光?他摇了摇头,他上车前就发现这个车玻璃是单面向的并不能透视,那只能是外面的人路过听见了发动机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这么荒芜冷僻的地方,这么呼啸的狂风,是多大的巧合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这辆车呢?
而且对方还那么韵律的敲窗户,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若不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不可能那么随意吧。
林诺之僵在座椅最里边,警惕的盯着那扇被叩响的窗户。
外面的陌生来客似乎在跟他拼耐性,一直保持着这样三声暂停片刻再三声的频率,林诺之一直僵持了十分钟,敲击声始终没有消失。他想了想,悄无声息的凑过去贴近玻璃,他的眼睛依然只看到不断砸落的雨滴,玻璃的冰寒让他汗毛倒竖。
“叩叩叩……”又来了!
但没等他有其他反应,“滋滋滋”的声音,就像指甲在玻璃上用力划动,林诺之只想后退,冷空气就灌了进来,一块像用圆规切割出来的圆形玻璃啪嗒掉在座垫上。
一只苍白的手从外穿进来,快速准确的捏住他的下巴。
“哦,让我瞧瞧发现了什么,一只小鼹鼠……”瓢泼的大雨下,哗啦啦的雨声,如此嘈杂,但是林诺之就是听到了这沙哑的声线和西欧贵族一般的咏叹调。
犹如寒冰一样冰冷的手,并没有使太大的劲,但林诺之却能感觉到对方尖利的指甲抵在他的喉咙处,能完美切割开玻璃的指甲需要多少时间洞穿他的喉咙……他完全不想去思考这个可能性。
“既然被我发现了,小家伙,那就是我的人了。”对方的声音着实让他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手一缩,然后整个车门“咔哒咔哒”的就被剥离了车身,暴雨斜吹而入,林诺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既然武力那么强大,那么对方之前在他外敲了十几分钟的窗是个什么鬼?
“被吓到了吗?”怪异的男人低低笑着,一只手将林诺之拉了出来然后整个搂在胸口,“小小的,真可爱。”
“你是谁?”男人的身体十分高大,还带着一种淡淡清幽的松木香,但是身体却着实一点温度都没有,林诺之怀疑抱着他的简直就是个尸体,好在他宽阔的胸膛和低垂的头颅帮他遮挡了不少雨水和狂风,不过被不知是何人的家伙突然从温暖的车里拉了出来,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意。
刚开口他就发现他的嗓子比这个男人还要沙哑,难听的多,他感到喉咙非常的不舒服,看来是肿了。
男人的脸突然凑到他的面前,林诺之只看到对方淡红色的眼眸:“我?我是你将来的主人……”
接下去如何,林诺之已经不知道了,因为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他已经晕倒了,那时他的脑海里还在想,那淡红的眼睛,是彩瞳还是红眼病……
昏暗的红色走廊,崩溃的尖叫,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卖力的奔跑,可是无论他跑的多快,他都跑不到尽头。漫长的红色地毯,灰暗压抑的人物画像,身后仿佛无尽的鬼影朝他袭来……他不能停下,只能不断奔跑,无尽的奔跑……在一个拐角,漫长的走廊竟然变成了一堵血红的墙,男孩收势不及,撞倒在地。
他惊恐的看着那面墙,不断后退,很快,墙面开始渗血,越来越多,好似出闸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啊--”林诺之乍然坐起,心有余悸。他摸着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按理他从厉鬼到末世,不可能被一个噩梦吓得惊醒吧。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梦里奔跑的,应该就是他这具身体吧,为何他会那么惊恐?莫非这个梦和原主的记忆有关吗?
还是说这个梦昭示着什么?
很是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情,再之后是自己目前的处境。
呵呵……他难道是又穿越了吗?
看看面前这奢华精美的卧室吧,巨大的圆心床占据了这个房间三分之一的地盘,铺满了整张大床的漆黑天鹅绒、紧紧拉住的深紫色窗帘、遍布整个房间暗红色地毯、造型精致却古朴的家具,这跟他之前经历过的现代社会废墟完全是两个世界好吧。
当然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变化,他会出现在这里跟之前遇到的那个怪异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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