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他要干嘛。
“轻妤,你相信我!”
远乔黑眸炯炯,并没有生气,“这批货确实不同凡响,不能让他们运到汉口。所以,我必须立即出门,组织人去……”
夏轻妤倒吸了一口凉气,“乔哥,你不会是组织人去打劫这批货吧?”
“嗯,不然呢?”
“你,你,你,……现在打劫,太危险,……”
轻妤又气又急,搂着他脖颈不松手。
“江边仓库有重兵把守,不能去,……”
“你听我讲,”
远乔将她的手拉下,握在手心里。
“你相信我,我是谁呀,我怎么那么傻,傻到硬碰硬与那些当兵的拼吗?”
“你,不是去江边仓库?”
“我有那么傻?那岂止是傻,那是愚笨!”
远乔敲了敲她的脑壳,“你嫁给我这么久了。你想,我是那样鲁莽的人?”
“乔哥,”
轻妤不好意思低下头,红着脸问道:“不是去江边码头,你出门去干啥?”
“傻瓜,就算要动手,不能在上海的地面上动啊!”
楚远乔揽着她的腰,柔声道:“你若在上海地面丢了货,太太还能够在货运行立足?周夫人会迁怒于你,甚至,还有夏家。你和你三哥,是我的亲人,我怎能看着你们受苦,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过的。”
“原来,你都想到了。”
夏轻妤低头。他竟如此说,看来,他将一切都想好了。
她粉面一热,羞愧极了。
“都说到这儿了,太太可以放心了?忙了一天,你好好休息!”
远乔低眸,摩挲着她前额的头发,
“乖乖的,听话!明天一早,你还得去江边码头!”
轻妤温顺地点头,“哦,好!”
远乔拉她的手上床躺下,他温柔地望着她,细心地掖了掖被子。
“太太,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战斗!你要相信组织,不会无缘无故打乱整盘计划的。”
“好,我信!”
夏轻妤心里一汪暖流淌过。
她望着他,展眉一笑,“乔哥,我信你!可别笑话我的小心眼!”
“我怎会笑话你?”
远乔抚摸着她的脸颊,又紧捏着她的手,
“你是压力太大,太过紧张而已。你本是一名衣食无忧的富家千金。明知我的身份,依然嫁给了我!我有何德何能,既能被你青睐?
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柔弱如你挺身而出,与日伪以及特务周旋,像男人那样去战斗。你已是很一般的女子。”
这日日夜夜操心劳累的,夏小姐何时受过这罪?
“乔哥,谢谢,……”
远乔第一次这样很公正地评价她。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比心爱的人理解自己,自己还被心爱的人感激,是这样令她幸福的呢?
轻妤是个坚韧的女子,即便再苦再累都没有吱声。
她以为,他很粗枝大叶的,不在乎不在意,什么都没注意到。
原来,他都懂得。
远乔的目光无比温柔,“轻轻,该我对你说声谢谢!”
夏轻妤想起,幼年时的他,对她来说,高大而且遥远。
她所做的这一切,也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