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乔默默开着车,想到地下党目前处境,隐隐地担忧起来。
“乔哥,你怎么了?”
夏轻妤觉察到他的异样,用胳膊肘轻轻碰碰他。
“没怎么,”
远乔说得轻描淡写,但,还是忍不住要问:“轻轻,你说的顾小姐,是指谁?”
“顾小姐?……你回上海,我们第一次见面,与你同行的那位小姐。她,是不是姓顾?”
夏轻妤黑眸灵动,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乔哥忘记了吗?我说的,就是与你一同去教堂的那位小姐呀!”
“哦,是她?”
他没猜错,果然是她。
“她真受伤了?”
远乔不动声色,说道:“昨天,手下兄弟告诉我,大嫂受了惊吓,你让人帮着照顾来着。他们也没说别的。你在医院陪大嫂,也没回家。我们也没说几句话,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地告诉我!”
“方才,有那么多人,我没法说!”
夏轻妤点头,说道:“昨天,我陪大嫂去寺庙里烧香还愿。我们将将要出来时,看见了那位顾小姐正往里走。你知道,我的记忆是很好的,一眼认出了那位小姐。随后,特务们赶来封锁了大门;……”
夏轻妤将自己的营救过程,一五一十细细说一遍。她如何判断、如何推理、如何找到武探长出面,等等全都讲给远乔听。
“乔哥,我是不是很机智,很勇敢?”
她有些得意洋洋。
“轻轻,你太莽撞了!”
她成功对顾语霓进行了施救,楚远乔心里是高兴的。但,远乔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太太明目张胆救一名抗日分子,实在是欠考虑。
远乔正色道:“这次,你侥幸成功了,并不能说明你多机智。幸亏你不是队伍里的成员,不然,像你这样随心所欲,目无组织,有违我们的纪律。”
“乔哥,你说的什么?”
夏轻妤有些不悦。
好心救人还有错?
“夏轻妤,你听好!”楚远乔黑眸一沉,严厉起来。“我走了一条很艰难的路。革命不会是和风细雨,随时都有暴风骤雨。像你这般随心所欲做事,能不能救人是一回事,弄不好,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更严重的,很可能会给整个地下组织带来重创!”
“乔哥,说得太严重了吧!”夏轻妤不服气,“我没有找别人!找三哥的朋友武探长帮忙。武探长嫉恶如仇,有着极强的抗日情绪,他没有恶意。你看,我们成功地救出了顾姐姐,不是挺好?再说,她是你朋友。你若看到,会不救?”
“分情况,”楚远乔瞥她一眼,蹙眉道:“做地下工作者,随时要做好准备流血牺牲。似你这般随意,是十分危险的。你这样蛮干,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处境?”
“你是说,我不该救顾小姐?”
“是。”楚远乔强势地点头,“敌我不明,不能向任何人伸手求援!还有,无论多么重要多么急的事,也不能以我的名义,调集我行动队的人去为你做事!”
“乔哥,你在命令我?”她愣住了。
“不是命令,是铁的纪律!”他斩钉截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