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语霓一脸懵。
“嘿嘿,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武山赟笑道:“我曾去顾氏商行拜访;……第一次拜访,小姐下了逐客令;第二次,小姐说,容你想个地方狠狠敲我一笔!顾小姐,都忘了?”
“呵呵哈,……是,我想起来了。”顾语霓忍俊不住,掩嘴呵呵笑。
他第一次找上门来,以为他是孟浪的瘪三,语霓下了逐客令。第二次,他是为调查楚远乔,语霓很警惕,给他请客的机会,不过都是托词。
兜兜转转的,与这人联系越来越紧密了。语霓心里颇为感慨,不由得微叹了口气。
“顾小姐为何叹气?”
“没有,……”语霓低头,含蓄地笑道:“探长,想起那些事很有趣罢了!”
“顾小姐不在戒备我?不再怀疑我有所企图了?”
他黑眸一凝,突然说道:“顾小姐,您若是不着急走,可否再坐下来,边喝茶边闲聊片刻?”
“哦,不急!”
“小姐,您请坐!”
武山赟请她坐下,提起茶壶往茶杯里蓄满了水,“上海现在局势动荡不安,华人区、法租界、公共租界、日租界,各自为政。我很困惑,每往前行一步极为谨慎。”
武山赟正襟危坐,他的表情极为严肃,再无任何浮夸做作。
“探长,您有什么想法,可以把我当成朋友说一说。”顾语霓抬眸,说道:“我学问虽不高,说不定可以帮您参谋参谋。”
“顾小姐,您太谦虚了!”武山赟黑眸如电,“小姐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得长远,考虑问题也很周全,称得上是巾帼英雄。我有话,想到哪说到哪,还望小姐多多指点!”
“……呃,……您太客气了……”
“我在法租界一名普通的巡捕,就是拿着洋人给的饭碗,挣的是洋人的钱,心里很不认同的。”
武山赟望她一眼,“法租界是在咱们中国的国土上吧?如果不是当年清政府懦弱无能,怎么能在上海出现这国中之国呢?”
“你说得很对!”顾语霓点头,称赞道:“在一个国家的领土上,竟然出现了别国的小政权,就是一个国家懦弱无能的表现。一个国家的尴尬。我辈之人应当奋发图强,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国家强大了,才能临时主权收回租界。强大的主权国家,老百姓的生活才能好!”
“顾小姐,您说得太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武探长眼眸闪烁着泪花。
“顾小姐,我要是能早认识您就好了!”武山赟声音激动,说道:“现如今我们还是听从洋人的指令,现在的政府腐败无能,国民政府懦弱西迁,常常迷茫不知前途在哪里?”
“探长,无需忧虑,认真做好眼前的事;……”顾语霓的声音不高,铿锵而坚定有力。“我辈有为青年,前仆后继在这条路上走着。我们的路很长,不要急,要一步一步的走!”
“是啊,顾小姐说得对!”武山赟点头。
顾大小姐的话如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他的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