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江城,二环线上的公寓楼内,入夜后一片静谧。
客厅的落地钟敲响,时针恰好指向九点,湿冷的空气里没有暖气而弥漫着渗人的寒冷。
钥匙转动,时迦动作不留余地的进门后便做出关门的动作,一只手突的探入,硬是将本该合上的门给挡了下来。
杵在门口的男人面色微不自然的看向她,在脑海中组织无数次的言辞,最后只化为一句:“迦迦,你的状况在恶化,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接受治疗?”
“贺之煜,很晚了,我需要休息。”
一直沉默的时迦面色在白炽灯下越发冷白,随之出口间,眉心隐露出一丝疲惫。
男人本欲出口质问她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话,被她这般冷漠的一噎,一时失声。
时迦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微垂下眼,视线轻易的落在了他无名指上的铂金钻戒,眼底的情绪被掩藏的极好,没有再去关注他的面色,拨开他的手意欲继续关门。
“迦迦,你这样叔叔会担心的。”
搁在门把手上的手徒然一僵,时迦抬头,眸底一片沉寂。
望着她停下动作,贺之煜缓和了面色:“我知道你今天很累,这样吧,你明天抽空去趟医院,我帮你做一次详细的心理疏导。”
“你别急着否决,迦迦,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今天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被困在地下室,你可能就没命了。”
提及今天被困在地窖的画面,时迦的身子轻颤的一下,压下那股从心底蔓延而起的恐惧,唇角轻扯:“我不是你病人,你不需要对我负责,即便是,那也是过去式,现在我要睡觉,就不陪贺医生叙旧了。”
语落,不去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大力的摔上了门。
“时迦,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他要是真的在意你的感受,就不会逼你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一门之隔,贺之煜的声音不可遏制的加大。
时迦脚下的动作一僵,转而入了客厅。
她的面容从初时的惨白渐恢复如初,端起冰冷的白开水一口灌下。
冷意激得她的身子轻颤,目光越过客厅中央的那面落地镜上,镜子里,女人穿着紧身牛仔裤,上身的灰色毛衣上脏兮兮的沾着铁锈和泥,黑色长发乱糟糟的一团,配上那张白的不健康的面孔,无怪一路回来时,路人那看疯子一般的目光。
三年,一千零九十四天,她都像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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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从来,搁在外衣口袋的手机响起,裹着浴巾径直接起。
没待她开口,一道乖张的童音便从另一头不耐的响起:“女人,你今天为什么不过来?”
时迦拿下手机朝手机屏瞟了一眼,抬头继而又看向床头柜上搁着的日历,星期四。
“对不起,我忘记了。”她态度诚恳的道歉。
另一端似是没想到女人的态度如此客气,一时微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跋扈的声音瞬间弱了下来:“女人,你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