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皇帝看了奏书大怒,马上下诏,益州以槛车逮捕曹鸾,送槐里狱,曹鸾在狱中被拷打致死。
这还不是结束。
皇帝在此之后再下诏,要求各州郡更考查党人门生、旧部下、父子兄弟,因牵连党人被抓捕的不知凡几。
那时候时任司徒的杨公就被查出了征辟党人,但只是被罢免了职务,并且没过多久便又重新被拜为光禄大夫。
两厢一比较,便能看出杨公的地位。
不过杨公地位再高,在那种情况下想要保住涉事过深的黄使君定然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此一来,使君所言的全族之恩倒也不无道理。
中年主簿知道黄琬曾经有一子,不过早早的夭了,第二子名为黄奎,如今方才十又七岁,换言之,黄使君有第二子的时候已经三十许了。
那就说明,在党锢发生之时,黄使君为安陆黄氏的唯一血脉,一旦下狱身死,那么安陆黄氏确实可以说是亡了。
有这么大的恩情在,黄使君如此义愤倒也是人之所常。
想到这里,中年主簿便坦然起身,拱手道:“按照使君所说,那么传言当是属实,杨公之仁厚,着实令人钦佩。”
黄琬叹息了一声,示意主簿坐下。
“杨公确实是仁厚长者,若非......”
他说了一半,便住口不言,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道:
“我今日之所以行此举,是为秉承杨公之志。”
“杨公披肝沥胆一心为国,如今虽已身陨,但其志犹存,杨公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承其志,秉其意,尽一份忠心罢了,而如今.......”
黄琬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朝中的局势已经不容我在此多耽搁了。”
朝中局势.....
中年主簿目光一凝,身体微微前倾,“使君说的是.....?”
他身为主簿,掌文书事,除了那些私信不知道之外,黄琬的往来公函基本上都要经过他的手,尤其是给皇帝的奏章,他都会帮忙再润色一遍,虽然机密的信息不会通过明文章椟来传递,但也是知道不少的消息。
尤其是前段时间的奏章,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黄琬注视了手下片刻,方才说道:
“看来文则也猜到了,没错,正是增设西园军一事,朝中对此事争议颇多,而且事涉及多方,尤其是还牵扯到了何屠户,如今外忧尚在,一旦发生内患......”
“恐有倾覆之祸!”
倾覆之祸!
中年主簿直接怔在了当场,他虽然根据黄琬奏章中的言辞觉得事情很严重,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使君连续上书建议陛下暂缓设立西园军,便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