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将张让叫起后缓缓说道,“张常侍,告诸公卿,明日起,朕三日服素,不朝。”他微微愣神了片刻,“赠司空东园梓器服,赐钱三百万,布五百匹。”
张让心中震惊。
本来已经对杨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已经有了足够的重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皇帝亲自服丧,为此三日不上朝,还赠送皇室专用的棺材,祭衣......相对于前面几项恩宠而言,钱三百万,布五百匹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考虑杨家一贯节俭,额外的添头罢了。
张让心中很清楚,他们只不过时皇帝的工具而已,若是工具不听话,开始自己拿主意,绝对会大祸临头。
绝对不能同此事扯上关系!
他拜伏在地,恭声道,“谨遵陛下旨意。”
随后便如同刚才的小宦官一般,后退着趋行出殿。
一出和欢殿,张让就对等候在殿门外的随行小宦官吩咐道,“立即通传其他常侍,让他们前来见我!”
小半个时辰后,在北宫某处偏僻的小殿内,十常侍齐聚一堂。
“张常侍,不知匆匆约我等前来相见,所为何事?”一个身材微胖的宦官见最后一人步入殿内,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张让环视了其他人一圈,目光隐蔽的在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黑袍宦官面上停留了一瞬,接着徐徐开口道,“尔等可知,司空杨赐,薨了。”
说这话的同时,张让还在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
正如他所料,此言一出,除了他预料中的两人之外,其他人皆是面露惊色,一片哗然。
刚才出声的那个微胖宦官直接笑出声来,“那老匹夫居然死了,死得好!不知是哪位常侍派人干的?”
张让见自己还没来得及引导,便有人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另外一句。
“程常侍所言不差,不知谁做下了此等大事。”他故作不悦的说道,“为何不与我等先商议一番,难不成是看不起我张让?”
张让丝毫不怕自己幸灾乐祸的言辞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因为宦官同朝臣敌对本就是符合皇帝的期望。
其他几个人听到张让这番话纷纷点头应和。
“张常侍此言不差。”
“吾等休戚与共,一人力短,此次虽然功成,但还需谨记合力方为上策。”
“不错,不知是哪位常侍所为?”
其余几人七嘴八舌的应合了一番之后,发现居然没有人出来承认。
咦......这就稀奇了。
张让有些疑惑,按照他对这些人的了解,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在被他言语刺激之后应该就跳出来邀功另加反驳才对。
他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真的不是这几个人做的?
张让思忖了一番,决定再试探一下,他旋即将脸色一沉,凝声说道:
“我刚刚陛见,陛下对杨赐之死异常震怒,许会下令让人彻查,若是某位常侍所为,我等一齐前去求情,虽会受罚,但性命当是无虞。”
他冷哼一声,“若是有人自诩英雄,认为自己能够一人单干也未尝不可,不过若此时不说,等到将来被查实,到那时再想求人帮忙,可就别怪吾等爱莫能助了。”
.....
无人应声。
其他人见到此情不由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纳闷,其中一个白净宦官犹豫道:“张常侍,或许并非吾等所为?许是那杨赐结了什么别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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