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给了姐姐房产,段祥眉毛都没动一下。
这种毫无城府的少年人,应该不是装的。
片刻,他像是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真好啊,我也想一个人住。”虽然段母管不住他,但从未放弃过将他“掰回正道”,念得他耳朵生茧。可是他又没坏得对生母能大打出手,只能顶嘴,顶得他到烦了,最大愿望是一室一电脑一网线一瓶冰阔落。
“你跟你妈说啊。”
“她说我一个人住会饿死,我会叫外卖啊!有钱怎么会饿死。”说完,段祥悄悄观察姐姐脸色。
姐姐的年纪,也是成年人了。
有自己的工作,经济独立,更是稳入大人行列。
她会不会跟自己说教?
段舒自然没有代人教子的爱好,她轻笑:“只要有钱,家务有家政阿姨,外卖想吃什么菜式都行。那你会赚钱吗?”
“唔,呃,我有零用钱!”
弟弟底气不足,显然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靠父母过日子。
她却点头:“要是你有本事让爹妈养你一辈子,也不失为一种谋生手段。”
???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段祥脱口而出:“姐,那也太无耻了吧!”
“知道就好。”
“……”
好气哦。
段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到姐姐已经合上眼睛,便乖乖闭上了嘴。
这场对话,除了忍笑的司机听到外,还有头靠在段祥肩上的莫青衣——他意识恢复了,但药力尚在,他连抬起眼皮也做不动,昏昏沉沉间只听到一对姐弟的对话。
女声有些耳熟。
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难道终于要猝死了?
莫青衣不是很勤奋的作家,能有新书存稿实属意外。
那本书原本不打算对外发表,写来自娱自乐的,才无意间囤下了大量存稿。
以他平常“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不到死线不赶稿子”的德性,在截稿日爆肝通宵赶稿,红牛黑咖啡特调提神,把稿子交给编辑后,时常双眼发黑,心律不整,倒在地板上睡去。这样折腾自己身体,有朝一日猝死,不算突如其来,只能说是如期而至。
但莫青衣还不想死。
他的书要拍电视剧了,女主角刚定下,是他感兴趣的女演员。
在黑暗中,莫青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颠簸一番,落到一处柔软上。
“别睡了,醒醒,”
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脸,他烦不胜烦,别开脸去,喉间逸出意识不明的含混声线。
“斟杯水给我,要冰的。”
“好。”
嗯?
冰水?
好喝……
莫青衣迷迷糊糊地想了不到一瞬,冷意迎面袭来,他打了个激灵,成功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朝思夜想的脸。
段舒亦在看着他。
莫青衣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昏迷的时候更是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然而这样乖巧安静的合着眼,才扬长避短——避了他浑然天成,发自灵魂的讨人厌气场。他一活蹦乱跳,一笑一言都是大写的欠揍,直戳段舒雷点。
不止她,就是他的助理,也只是看在高薪份上才干了这么久。
一般人忍不了他。
这时从昏迷状态中刚醒转过来,睁着仓惶的淡色眼瞳,他抿唇看着段舒,人还是迷糊的,皮不起来:“我死了吗?你是天使?这里就是天堂?”……他转了转视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好破啊!”
段舒面无表情地拧起他的右边脸颊。
他皮肤薄,面无四两肉,这下被欺负坏了,蔫蔫地望她。
果然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段舒:“我帮你清醒清醒。你如果死后能上天堂,尼采说的话就要成真了。”
“哪句?”
尼采的书,莫青衣记得是看过的,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上帝已死,”段舒仍觉不够,左右开弓,给他左边脸颊也拧起来:“被你气死的。”
些微疼痛,使得莫青衣的智商加速归位。
只是药物作用残存,使他要比平常更老实些。
“你不是天使,我知道你是谁。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
即使是脸颊被拧起,莫青衣仍然努力地想扬起风度翩然的笑:“如果你只拧我的右脸,我本想将左脸也递上去给你拧的,可是你已经行动,那我也没有地方可以献给你了。”
段舒低头,秀目微眯。
盯向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
又望了望段祥。
算了,要爱护祖国的花骨朵。
段舒说回正题:“你被下药了,知道吗?”
莫青衣目露期待:“是那种需要阴阳调和才能解的药吗?”
作者有话要说:月哥今天搬家了!
短短一公里的路程,把两只猫吓尿了……给两只猫洗澡使我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