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认出了赛勒斯?史密斯、记者、彭克罗夫,还说了两三句话。他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便说给他听。贾丁?斯普莱恩要求他保持绝对静养,并告诉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他的伤口也将在几天后愈合。另外,哈伯特已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这是因为不断地往伤口上洒凉水的原因,所以伤口没发炎。脓液排出得很彻底,体温没有增高的趋势。这样看来,这严重的伤势应该不会引起其他更严重的后果了。彭克罗夫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一位修女,像一位守护在自己孩子床边的母亲。
哈伯特感觉有点儿累,渐渐又进入了半睡状态,不过他的睡眠明显好些了。
“请您再对我说一次您有信心,斯普莱恩先生!”彭克罗夫说,“请再对我说一次您能救活哈伯特吧!”
“是的,我们一定会救活他的!”记者回答,“他的伤势很严重,也许子弹还穿透了肺部,但这样并不会致命。”
“上帝保佑你!”彭克罗夫反复地嘟囔着。
在到达“畜栏”后的二十四小时以来,移民们全心全意地在照料哈伯特,他们没时间去考虑那些罪犯如果卷土重来将会对他们造成的危害,也没去考虑今后要采取怎样的措施。
当彭克罗夫守护在亲人床边时,赛勒斯?史密斯和记者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要做哪些事。
首先,他们找遍了“畜栏”,但还是没有发现艾尔通的踪迹。难道这可怜的人真的被他以前的同伴带走了?他莫非在“畜栏”里遭到了突然袭击?他是否抵抗过,最终还是没抵挡住?看来最后一种假设可能性很大。在贾丁?斯普莱恩爬上围栏时,曾清楚地看到有一名罪犯沿着“富兰克林峰”的南部支脉逃跑,当时托普向他赶去了。他是撞碎在“感恩河”河口岩石上的那条小船上的罪犯之一。另外,被赛勒斯?史密斯杀死的那个,当然是鲍勃?哈维团伙中的一员,还躺在畜栏外边。
“畜栏”,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所有的门都关着,家畜也没逃到森林里去。房子里和栅栏旁,都没有留下任何搏斗和损坏的痕迹。只有配备给艾尔通的武器弹药随他一起不见了。
“艾尔通肯定是遭到了突然袭击,”赛勒斯?史密斯说,“他应该奋力反抗过,但不幸被击败了。”
“是的!情况应该是这样!”记者答道,“然后罪犯们很可能就在这里落脚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里的物资很充足。直到看见我们来了,他们才逃跑的。很明显,不管艾尔通是死是活,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得去森林搜索一下,”工程师说,“得把那些坏蛋从岛上清除掉。彭克罗夫的预感没有错,他当时曾希望能像追捕野兽一样去追捕他们。那样我们就能避免遭遇这些不幸了!”
“没错,”记者答道,“现在我们必须对他们残忍了!”
“无论如何,”工程师说,“我们还不能马上离开,要一直待在‘畜栏’里,一直待到可以将哈伯特安全地运回‘花岗岩宫’去的时候。”
“但是纳布有没有危险呢?”记者很担心。
“纳布应该没事,很安全。”
“要是他见我们老不回去放心不下,冒险来看看呢?”
“绝不能让他来这儿!”赛勒斯?史密斯立刻做出了判断,“他会在路上遭遇不测的!”
“但他很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这里找我们的!”
“如果还能发电报的话,我们就能通知到他,可现在做不到了!我们又不能把彭克罗夫和哈伯特单独留在这里!……这样吧,我自己跑一趟‘花岗岩宫’。”
“那绝不可以!赛勒斯,”记者答道,“您千万不能冒险!您的勇气于事无补。那些坏蛋肯定正在不远处监视着‘畜栏’。他们可能埋伏在周围茂密的树林里,您要是再出意外,我们会感到更痛心的。那将是两起,而不是一起不幸的事件!”
“可‘花岗岩宫’纳布那边怎么办呢?”工程师说道,“他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我们的消息了!他肯定会来的!”
“他肯定比我们还缺乏警惕,”贾丁?斯普莱恩说,“他一定会遭到袭击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告诉他了吗?”
工程师思考着,目光逐渐落在了托普的身上,只见它走来走去,好像在说:“不是还有我吗?”
“让托普去!”赛勒斯?史密斯喊道。
托普听到主人的呼唤跳了一下。
“对呀,可以让托普回去!”记者说,他也同意工程师的想法,“我们不能去的地方,托普都能去!就让它把这里的消息送回‘花岗岩宫’去,再把‘花岗岩宫’的消息带回来!”
“那就赶快!”赛勒斯?史密斯答道,“赶快!”
贾丁?斯普莱恩马上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快速在上面写下了这样几行字:
“我们已到‘畜栏’,哈伯特受伤了。你要提高警惕。不要离开‘花岗岩宫’。是否有罪犯在附近出现?回信让托普带回。”
这封简短的信包含了纳布应该知道的一切,同时还询问了他们想要知道的情况。信被折好后,系在了托普项圈上显眼的位置。
“托普,我的朋友!”工程师抚摸着它说,“去找纳布,托普!去找纳布吧!去吧!”
托普听了这些话后又跳了一下。它猜到了主人要它去做什么。它熟悉通往“畜栏”这条路,不用半小时它就可以走完。要是赛勒斯?史密斯和记者去冒险的话,恐怕会遭遇不测,但托普却能从草丛中或树下跑过去,并且不被发现。
工程师走到“畜栏”门口,将一扇门推开。
“纳布!托普,去找纳布!”工程师又重复了一遍,还把手指向了“花岗岩宫”的方向。
托普冲到了外面,一转眼工夫就消失了。
“它一定会到的!”记者说。
“没错,并且它还会安全地回来,真是条忠实的狗!”
“现在是几点?”贾丁?斯普莱恩问道。
“十点钟。”
“估计一小时后它就会回来了。我们等着它。”
他们关上了“畜栏”的门。工程师和记者回到了屋里。哈伯特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彭克罗夫一直保持着敷料的湿润状态。贾丁?斯普莱恩见暂时无事可做,就忙着去准备些吃的,同时还密切监视着靠近山梁分支的那部分围栏,因为罪犯们也许会从那里进攻。
移民们焦急地等待着托普的归来。临近十一点时,赛勒斯?史密斯便拿起卡宾枪,躲在了门的背后,他准备一听到狗的叫声便打开门。他们坚信,如果托普平安到达“花岗岩宫”,纳布一定会立刻打发它回来的。
在那里等了十分钟左右,突然外边响起了一声枪响,接着传来了几声狗叫。
工程师将门打开,看见百步远的森林里还飘着一缕残烟,便顺着烟的方向开了几枪。
与此同时,托普跳进了“畜栏”。他们立即将门关上了。
“托普,好托普!”工程师喊道,并且把狗的大脑袋紧紧搂在怀里。
一张字条系在它的项圈上,赛勒斯?史密斯看见了纳布用粗大的字体写的这样几句话:
“‘花岗岩宫’四周没有海盗。我不会离开这里。祝福可怜的哈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