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立即去了。
习昇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不明白她出去一趟怎么回来这么大的火气:“去见谁了?”
艾劳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先是屈皓那小子让自己难堪,然后遇见欧阳澜那个神经病——他到底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呸!虽然自己不稀罕,可也没必要在提到别的女人的时候如此激动吧?
艾劳趴在习昇怀里,使劲咬他的肩膀!
习昇微微地颦眉——这个习惯还是没改啊!以前自己惹她生气,她经常这样咬自己。咬吧,只要她的气能消。
艾劳这人脾气上来了,就是要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了,她骂过了,也咬过了,偎在习昇怀里,懒懒地开口:“累死我了。”
习昇搂着她,轻轻地笑:“劳儿,林源他们已经决定要过来了,他说,到时候有惊喜给你呢,别气了,嗯?”
艾劳顿时有了精神:“真的?你的信号发出去了?惊喜?他们来了就是最大的惊喜!不会有危险吧?告诉他们,如果有丁点的危险系数,都不能冒险!不行!现在就去给他们发信号!绝对不能冒险!”
习昇拉着她:“放心,林源做事你担心什么?”
艾劳一听,又坐下来:“那倒也是。他们说什么时候过来?都过来?不对——你一个人还好解释,可是他们都过来,怎么和家里解释?这事是我疏忽了,昇,咱们从长计议,他们要是来了,家里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天之骄子,从小在军政大院里长大,单独拿出一家来,那都是能威慑四方的人物,更别说这二十一个人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他们背后的家族,是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铁杆势力,他们未来要走的路,或从政,或从军,是早就铺垫好了的,可如果这些人突然之间一起消失,只怕在全国都要掀起惊天骇浪!
之前还不确定他们会过来,艾劳是一直准备回去的,这些事,也就没怎么细想,可现在他们竟然要来!他们考虑清楚了吗?来了,还能回去吗?就算是为了她,可放弃亲人朋友,放弃所有的一切,来到这陌生的时代,值得吗?
艾劳有时候刻意回避自己去想这些,她自然清楚自己在她的男人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可再亲密的爱人,能抵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吗?
就拿林源来说,他爷爷是军委副主席,父亲是x省省委书记,他是家里的长子,家人付诸在他身上的心血,艾劳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那样一个天生就有领导气势的男人,他肯来,他家里会同意吗?
习昇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变动,轻轻拍着她的背:“劳儿,你不知道,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你不在,你知道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艾劳突然觉得心里很疼,像针扎似的,她也想起了她刚来那时候的情绪,悲哀,痛苦,绝望。这些还不是最磨人的,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那蚀骨的相思。
她想他们,疯狂地想,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她不习惯,以前的日子,每天晚上,她身边都有一个宽阔的胸膛,抱着她,给她安心和舒服。可那时,她什么都没有,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迅速地瘦了下去!
她现在想起来,似乎还能感觉到心底那份绝望到苍凉的悲哀。
她揽住习昇的脖子:“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习昇抱着她:“劳儿,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你的一缕头发珍贵。在我们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无与伦比!”
她慢慢地吻上去,在他耳边轻语:“对不起,我总是很任性。”
习昇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抱着她,不让她伤心,看不了她难过,只要她生气他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谁惹她生气了根本就是不知死活了:“乖,我喜欢你的任性。”
艾劳轻轻咬他的脖子:“把我都宠坏了。”
习昇抚着她的发:“就是要把你宠坏,就这坏脾气还一个劲地招惹男人,如果脾气好了,那还得了——坏点好,你说呢?”
艾劳捶他一把:“讨厌!”
如娇似嗔,面容娇嫩,着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习昇一把抱起她:“又撩我是吧?”
艾劳格格笑着蹭蹭他:“就撩你怎么了?”
沈烟把屈皓带过来的时候,那女人又去睡回笼觉了,当然了,是打着睡回笼觉的名义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罢了。
沈烟以前听过屈皓的名字,屈皓比他小不了几岁,他懂事的时候,屈皓已经有了小神童之称,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这样相识。
沈烟对他印象不错,他现在也想开了,有些事真的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艾劳的爱,他拥有了,别管有的是多少,只要那女人心里有他,足够了。当然了,他这样想,并不代表他接受所有在艾劳身边的男人,至少那个付舍他就看不惯:“屈皓,姥姥今天心情不好,等下,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
屈皓也知道沈烟,沈家的势力和屈家不相上下,屈仁平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沈烟,说他是个人才,说有机会了让他和沈烟请教请教——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他向极度讨厌的女人的徒弟请教?不如杀了他!
沈烟对他说话,他也知道不应是不礼貌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沈烟也不介意,大概了解他此时心里是如何的不情愿。艾劳的想法,基本是挂在脸上的,很明显的,她对屈皓有了兴趣,也很明显,屈皓自己很清楚,所以,刚刚沈烟找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惊惶无措以及厌恶不屑都很清晰地落在沈烟的眼底。
沈烟心想,能让艾劳喜欢,是你的荣幸,那样的女子,风华绝代,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她的好,你不用心,永远觉察不到。只希望,你能早日打开心结,否则,到时候伤了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艾劳的情网,谁能逃得脱?
屈皓不这样想,他本身就不喜欢女人,更何况艾劳留给他的印象也实在是太糟糕了,第一次见面就调戏他,第二次直接非礼,反正屈皓就觉得,那样的女人,虽然不如屈化心肠狠毒,却也是遭人唾弃的!
话说回来,那女人除了有一副好皮相,还有什么?
当然,他也承认,那女人除了长得好,也有绝世武功,还有威慑天下的天霸山庄,有无尽的财产——但这并不影响屈皓讨厌她!
她是有身份有地位有绝世容貌,可她的言行举止哪里有一点女子的本分?言语轻佻,举止下流,作风放浪,这样的女子,哪里值得人尊敬爱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屈皓所处的环境和地位以及他接触过的人和事,让他不得不这么想,他觉得他的观点是正确的,但至于未来他和艾劳之间到底会有怎样的纠缠,他觉得,一切都掌握在屈化手里。
沈烟让屈皓一个人等,他走出了房间,沈天海要走了,他要去送送。
艾劳那一跪,感动的不止沈烟,沈天海现在也想明白了——当然了,抛却艾劳的身份和年龄,她的确是配得上自己儿子的,现在事情已经在他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他再不同意,有用吗?
说沈天海想通了,不如说他屈服了——或许,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只要真心疼爱自己的父母,最后总会屈服。但话说回来,艾劳对待沈烟的态度,也的确让沈天海欣慰。
沈天海交代了很多事,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沈烟别受了委屈。
沈烟觉得很幸福,自己和艾劳的事,如果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他一样会坚持自己的爱情,但如今,沈天海却退步了,沈烟能不欣喜吗?
至于沈天海嘱咐他的事,沈烟一口答应了——沈烟不觉得委屈,如果说最开始还有情绪,可经历了那么多事,艾劳的心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感情,让他甘愿放下所有的骄傲,只为陪在她身边。
沈烟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付舍。
付舍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运气不好,和沈烟他们相比,他哪里差了?而艾劳一直没理他,只是因为他出现的时机不对而已。如果最早碰见艾劳的是他,他相信,现在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沈烟根本不屑理他。
上次沈烟被艾劳误会回了山庄,事后才听清溪说起,付舍给艾劳下毒,然后欺负了艾劳。
沈烟当时已经是心力憔悴了,难受的要死,听到这话,当时就要冲出去杀了付舍。
那时,老大几人已经出去寻艾劳了,二护法难得地从密室出来,拉住了沈烟,阻止他犯错。
沈烟平静下来之后,虽然气愤,却也知道付舍杀不得,艾劳当时都没开口说要他的命,这时候他怎么能杀他?沈烟又想到自己还被艾劳误会着呢,更加不敢节外生枝了。
虽然没杀了付舍,但他从心底对付舍的那份厌恶却从未消散,从根本上来,就是因为付舍给艾劳下毒的时间,恰好是他下山的时候,也就是说,如果他在,付舍就可能不会得逞,那家伙明显就是趁虚而入!
就因为这样,沈烟看见付舍,从来没有好脸色。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真切地感受到了对彼此的那份厌恶。
付舍停了脚步,转了身,看着沈烟的背影,冷冷地哼了一声。
早上,老大找了他,话里的意思,无非让他走——但凭什么让他走!无论过程怎么样,反正他现在是她的男人!她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付舍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显赫的家世,出色的武功,甚至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姿色,比起沈烟来也不出色,偏偏出来还看到习昇、龙溟,最后还看到欧阳慕白!
付舍的危机感更加紧迫,其实老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隐晦地让他回去看看父母——开玩笑!他走了还怎么回来?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和艾劳谈谈了。
她不找他,他只好来找她了。
他不承认,但他无奈地接受现实——说真的,他嫉妒沈烟!
沈家的势力自然不必说,单单说艾劳对沈烟那份心就让付舍嫉妒得抓狂!
沈烟下山那些日子,艾劳的期盼和情绪他都看在眼里,从她的眼神就看看出她对沈烟的那份情义——付舍从来都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在她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付舍回过头来,进了房间,却看见屈皓坐在那里。绝色的少年面色沉静,一身的儒雅淡然。
付舍迈步过来,坐了。
屈皓一动不动。
付舍也不动,也不说话。他在天霸山庄的时候,就没有人理他,沈烟清溪炎各等人看见他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八大护法对他也是不冷不热,庄里的下人没为难他,但也不会主动和他搭讪。付舍觉得,这么多日子,他几乎都习惯了不说话了。
日头缓缓走过,时光流逝,近午时,内间的房门响了。
付舍抬头看过去,却见习昇一脸慵懒地靠在房门之上,抬抬下巴:“屈皓,劳儿饿了,去准备饭菜——喔,付舍在呢?有事?”
付舍的目光在习昇半裸的胸肌上面扫过,不用想都知道两人大白日的在里面做什么呢!他压下心里的郁闷,冷冷开口:“有事。”
习昇勾唇一笑,一身的邪魅风流:“劳儿累了,有事改天再说,你先回去吧。”
付舍直觉想反驳他——以为他是谁!都是艾劳身边的男人他在这里摆什么谱!但随即想起沈烟等人对他的尊敬,略一沉思,开口:“也好,那我稍后再来。”
屈皓坐着不动,好像没听到习昇的话。
习昇看他一眼:“屈皓?”
屈皓这才抬眸看他。他不是没听到,只是没想到艾劳让他来竟然让他等这么久!等就不说了,现在竟然安排他去准备饭菜!她当他是什么人?说是书童,真以为能把他当下人使唤?
习昇见他一脸茫然,只得又重复一遍:“去准备饭菜。”
在屈家,屈皓怎么也算是长孙,众人慑于屈化的势力,不敢巴结讨好他,但对这位屈家的小神童也是喜爱有加的,平日里见了尊敬得很,除了屈化,谁敢瞪他一眼?
习昇见他那样,想了想,也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想必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吧?他笑笑:“屈皓,她脾气不好,你快去吧。”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谁知屈皓猛地起身,冷冷开口:“既然是你的女人,那就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到处伤风败俗!”
习昇脸色随即就变了,一身慵懒随即消失不见,笼罩全身的是慑人的寒意冰霜:“你说什么!”
屈皓没在江湖上历练过,武功顶多能自保,从小除了被屈化欺负,也是在家人手里疼爱着长大的,这会儿见习昇冷若冰霜,一身的威严气势,顿时有种莫名的心虚!
习昇走近他,因为身高的优势,他低头看他:“屈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什么意思想必我不解释你自己也清楚。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认识了她二十五年,我比你清楚!我警告你,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那样的话,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屈皓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对习昇说艾劳调戏她,他还看见她和别人——这种话屈皓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习昇收了气势:“记住我的话!去吧。”
艾劳护短,习昇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女人当成宝,岂容其他人如此侮辱?
艾劳懒懒地靠在床头:“那小子有情绪?”
习昇上床拥着她:“岂止是有情绪,骂你伤风败俗呢。”
艾劳笑笑:“确实有点——亲爱的,其实”
习昇开始给她穿衣服:“嗯?”
艾劳嘻嘻笑着跟他坦白:“今天晦气啦!早上出去,碰见龙溟——就是那别扭小子,你知道吧?”
习昇点点头,给她把头发放到衣服外面。
艾劳勾着他的脖子:“那小子昨天惹我生气了,今天来讨好我,我们两个——打野战了”
习昇的动作顿了顿,突然一把揽住了艾劳的腰身:“你个小妖精!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艾劳格格笑着贴着他的胸膛:“安啦!别生气,下次带你去!”
习昇啃了啃她的锁骨才放了她:“这还差不多!”
艾劳脸色一变,嘴巴嘟起:“可是,人家倒霉死了!我俩在下面忙乎,屈皓那小兔崽子在假山上面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也不开腔,从头一直看到尾!”
习昇忍不住抱着她笑:“你生气就是因为这个?”
艾劳使劲捶他:“不准笑!丢死人啦!”
习昇又哄她,在她脸上亲了亲:“嗯嗯,不笑,不过,有教训了,那我们下次要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要不,下次让老大帮我们盯梢?”
艾劳捏住他的脸:“你天天折腾老大还不够,还要这样刺激人家!”
习昇握住她的手:“我就是想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个生屈皓的气?”
艾劳靠在他颈间:“不是,还有那个欧阳澜——”
习昇捏捏她的鼻子:“真正是个惹祸精!到处拈花惹草!”
艾劳叹口气:“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别转移话题!那个小兔崽子才让我生气!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艾劳把早上的事详细说了。
习昇继续给她穿衣服,仔细给她分析:“欧阳澜怕是有问题。听他说的话,倒像是很关心你和他哥之间的事。还有那个什么姐姐,他反应过于激烈了——嗯,劳儿,可能,他喜欢你,也只是幌子。”
艾劳一听,再联想这些日子欧阳澜的所作所为,渐渐明了了:“难道他——”
习昇点点头:“他可能喜欢未来的嫂子,又隐隐知道他大哥喜欢你,所以。”
艾劳立即跳起来:“靠!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去灭了他!”
习昇拉住她:“没凭没据的,你急什么啊!”艾劳气得不行,本来就被欧阳澜的态度气得够呛,这会儿猜出事实,更是觉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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