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她不可能再当着众人的面,无缘无故强行给谢斐按上罪名,将人送去佛寺出家。
更何况此事,她已然下不来台。
谢斐贴心道:“大娘子是良善之人,更担心我名誉有损,祸及满门,才会被此刁妇蒙骗。幸好她手段拙劣,被轻而易举识破,只要大娘子重重责罚,想必也能以儆效尤。”
事已至此,萧世蓉不得不说,“那便依你所言,将孙氏逐出庄去。”
听闻此话,孙氏反倒松了口气。
她毕竟是萧世蓉的人,被逐出去,萧世蓉不会置之不理。
说不定,会给她安排个更体面的差事。
但谢斐却缓缓摇头,说道:“光是逐出去,是不是太宽厚了?大娘子乃是当家主母,惩罚过轻,以后人人效仿,岂不乱了套?”
萧世蓉受到胁迫,饶是震怒也无法表现出来。
她吐出一口浊气,又说,“孙氏以下犯上,诬陷于你,就由你贴身女使去掌嘴八十。”
浮玉往掌心哈了口气,跃跃欲试。
谢斐却拦住浮玉,说道:“我这女使年纪小,下手没轻没重的,别伤了人。倒不如由汤妈妈来,也好知晓分寸。”
萧世蓉随意一抬手,汤妈妈来到院里。
孙氏正想给汤妈妈使个眼色,可随即而来的一巴掌,扇得她牙齿都掉了几颗。
三五巴掌下去,孙氏的脸就破了相,被打得叫喊声都发不出来。
萧世蓉没心情在这里待着,她满腔怒火压抑着,再不回府去发泄,自己能活活憋死。
但她还没起身,谢斐就示意浮玉去拿了佛经来。
“日前抄录的佛经,请大娘子转交老夫人。”
浮玉双手捧着经卷,萧世蓉的女使接过。
萧世蓉要走,谢斐又跟上。
“说起来,老夫人诚心礼佛,常年清苦。我们这些小辈除了抄录经书,旁的也帮不上忙。”
萧世蓉心中厌烦,只想快些甩开她,她却硬要跟上。
明明往常都不愿意露面的人,今天跟吃了狗皮膏药一样粘得死死的。
“你少惹她老人家生气,就是最好的了。”萧世蓉冷冷道。
穿过拱门,谢斐落后萧世蓉半步,又笑盈盈地开口。
“这不正巧,庄里遭受如此浩劫,不但房屋田地被毁,连人员伤亡也惨重。妾身想求个恩典,也算替老夫人积福,聊表孝心。”
萧世蓉生硬道:“你说。”
“妾身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眼看庄里人死的死伤的伤,若是大娘子愿意拨下一批银子救济,再免了年底和明年的收成,这帮贫苦之人,也好重整旗鼓,从劫难中走出来。”
萧世蓉本也看不上这破庄子的营收,只想快些将谢斐打发了,因而简洁道:“准了。”
谢斐笑盈盈地一拜,“多谢大娘子成全,庄里一定谨记恩情,日日夜夜祝祷老夫人与大娘子安乐康健。”
萧世蓉步履匆匆,上了轿子就走,都没多给谢斐一个眼神。
谢斐目送她离去,才跟浮玉回到院子里。
掌嘴还没结束,但汤妈妈下手重,孙氏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