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暄与风啸寒对跪着,泪已干,两道泪痕挂在脸上,但是谁也笑不出来。尽管两人像是拜天地一般,尽管即墨暄花着脸。
啸,并非笑。寒,他的心比万年玄冰还要寒。
几乎僵硬了的肢体动了,那是即墨暄素白的手。
“风大哥。你觉得铁伯伯是个怎样的人呢?”漫不着调的一句话。
风啸寒无言。
“虽然我与铁伯伯只见过一面。但是,他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而且,他有一颗胸怀天下的心,一颗博爱的仁慈之心。”
风啸寒依旧无言,他看向了即墨暄,他不忍即墨暄孤独地说着,他不想别人沾上自己的孤独,既然自己已无可救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身边的人一起承受着痛苦?
“云,那是多么的潇洒自在。”即墨暄避开风啸寒的目光,看上了天空,眼眸里的天空好似更加的澄净,特别是即墨暄那一双明亮的眼眸。
天,大概只有在这样的眼眸里才迷人吧?
“我想,铁伯伯应该是行踪飘忽不定的侠士,一定不希望在一个地方呆着太久。他一定希望将足迹踏遍千山万水。”
“是啊,如果是我,也想像铁伯伯那样呢。”
风啸寒看着即墨暄,不知不觉中眼帘竟湿了。
“云啊云,你是不是也喜欢浪迹天涯。”又是自言自语,却像是对云儿说,又似向风啸寒诉说着,听在风啸寒的耳中,那就是铁云山。
师父!父亲!你是否像她说的那样。风啸寒自问。
“风大哥,我们该启程了。伯母还在等着我们呢。”即墨暄又道。
轰!
风啸寒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左手也不住地发抖。
啊~!
风啸寒仰天长啸,似要将满腔愤恨清空,那渐渐消逝的骨灰,那风啸寒的罪孽非但没有因为消散而消去,它扎根在风啸寒的心中,心中的最深处。
风还在吹,风啸寒的手中还有铁云山残留的骨灰。如果,天地间的罪孽因人而起,又怎会因自然的风而弥散。
“铁伯伯一定是太想出去走走了,又放心不下伯母一人孤单单的,所以他才会安排这么一幕,既能够陪在伯母身旁,又能够在天地间的每一处留下自己的足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即墨暄的本意!也许,也正是铁云山心中所想!
“啸寒,你看见风了么?”
风啸寒念叨着铁云山的最后遗言。
“天为何还不亮?”
这是一种质问么?
风啸寒放开了,天既然黑暗,那么便由他来拯救,世间如此浑浊,那么便由他来摆正!
可是他又放不开,他不可能忘记铁云山是怎么死的。
远空,似乎澄净许多。
可是即墨暄依旧担心,她不可能没有发现风啸寒心中潜藏的戾气。
风啸寒一言不发,将铁云山仅存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收好。
如果说,铁云山之死埋下了一个因果,那么这一次便是这因开始作用了。
风啸寒沉默,即墨暄沉默。
然而世间,又有谁需要沉默?聋哑之人满怀着渴望道出话语,然而健全的人却生怕言语泄露了秘密。沉默是一种选择吧,是藏污纳垢之所?
谁也不能去判断,也无法为谁做主,人虽因人孕育而出,然而却又是独立的个体。佛家讲求清心寡欲,是不是他们悟到了什么?情。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