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父亲依旧带着大金戒指和大金链子,但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装饰却无法掩饰他此时的表情。此刻的他,已经让我有些不太认识了。我的态度只是摇了摇头。他见我摇头,便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好奇,但却不想问他,对于他的憎恨,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了,抛下我和母亲的事实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也许是因为李尘封了我的口,所以我才安静了一会儿。而这一刻的安静确实让我想透了很多,果然,祸从口出,我们只要少说一些话,就能少惹一些是非。现在的我,独自走向洗手间,冷静下来的脑子总会在寂静中高速旋转,因为父亲的出现,那些过去的记忆也在这条通向洗手间的道路上不断出现。
曾经的他,也是个慈爱的父亲。吸着我卷得烟卷,用他那刺人的胡须挠着我的痒痒。但是香烟的烫伤也曾留在我的肩膀,我不知道,那个慈爱的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洗把脸后,胳膊上的伤疤,却在镜子中看的一清二楚。我恨他,母亲去世的那天他没有来。我恨他,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
回到会场,不出所料,他还在。看样子是要和这家人一起留下看降灵了。宁峰在摆着他做法事用的那些东西,而劳尔就成了一个极好的劳动力。李尘坐在椅子上闭目冥神,徐志钢告诉我,李尘睡着了。说是为了晚上的降灵仪式储备体力。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的可以了。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八点的钟声,那也是晚餐开始的钟声。众人在院子里开始吃饭,一共是两桌人。徐寿臣先生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有两位太太,一位是前妻,是大儿子的母亲,一位是现任妻子,是剩下两个小儿子,以及那个小千金的母亲。徐寿臣还有一位老母亲,今年大约有九十了吧。本以为她老人家应该是最伤心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出奇的淡定。徐寿臣有个弟弟,叫徐寿申。按照辈分,徐志钢应该叫他二叔,但是徐志钢一句话也没对他说过,从他来的时间来看,这小子就属于那种游手好闲不正经的人。赶上饭点,他才来到自己亲哥哥的追悼会,什么也不说便往那饭桌前一坐。
徐志钢不屑与他一起,便坐到了我们这桌,这桌的人就不用介绍了,李尘睡觉,其余的神父劳尔,宁峰,文大总裁,我都坐在这张桌子上。我的位置和父亲之间隔了一个神父,这样总算可以让自己吃的下饭去。
对一个大家族里来说,这几口人并不算多,但是底下的仆人可就不少了。光厨子就有五个,在佣人们的辛勤劳动下,两边的饭桌上都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式,别说湘菜,川菜,京菜之类中国传统样式,就是法式,意式,日式的一些料理也有。两个桌子上的菜式一样,但两桌的吃饭动静就完全不一样了,对面的五个人显然都是有钱人的上流社会,用餐的方式都是那么优雅,安静。而唯独二叔是毫不客气,地痞流氓的习性基本上是暴露无遗。
至于我们这桌,则显得不是那么安静,神父几乎没有让我尝到什么,而是滔滔不绝的和我聊天。徐志钢先生基本上没什么胃口,倒是对于降灵之事又很多兴趣,一直不断的询问这宁峰,而文大总裁也在旁边仔细的听着。
宁峰说道:“降灵的程序并不复杂,但是超度就不一样了。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大概就是表达降灵仪式的特点。对于头七的老人们来说,他们早就准备好回来了,所以请起来特别容易。但是上了年纪的人,留恋的事物也会很多,所以送走他们很难。这就是我之所以要带这么多用具的缘由。”接下来他们说了一些,关于地府的故事,对于那些事我就已经耳熟能详了。
晚餐过后,降灵仪式就准备开始了,会场内摆了十几口大箱子。蜡烛从天窗下面的位置开始摆,一直摆到棺材前,这条道叫引魂路。普通的降灵是以降灵师的召唤,使得灵魂附在降灵师的身体里,但是这次如果用这个办法,那么在场的众人必然无法信服。为此,宁峰特意采用了借尸还魂之法,用徐寿臣自己的遗体来向众人宣读他的遗嘱。
神父像徐寿臣的遗体撒着圣水,而宁峰在棺材周围写着咒文,就在这个时候,那些继承人们开始发表他们的看法了。大儿子徐荣说道:“死人说遗嘱,真荒唐死了。一旦打起官司来,那这份遗嘱能有效吗?”
“有效不有效自在人心,这和法律没什么关系。今晚老爷回来,我就是想看看在他面前,有些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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