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还没有花白的徐母,年轻许多的常敬平夫妇,视线最后停在墙上的日历上:一九七零年十月八日。
十年前徐家人上门的相看现场!
她回来了!
温习收回日历上的视线,转头冲温礼就是一笑,笑容逐渐恶劣,“不能!”
温礼似是没有想到她这样说,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了愣。
温习冷笑,徐家人上门,就想挑一个勤快温顺好控制的儿媳妇,她为什么要配合?这好机会就留给温礼吧。
“温礼,我都说了你多少遍了,家里变质的食物你不要吃,这里不是老家,爸不会饿着我们的,你就算是为了爸省钱也不能拿自己健来儿戏。你要喝姜茶是吧?你去做吧,做完顺便给我倒一杯。”
第
温习说完,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一副等着侍候的模样。
其他人又是一愣,徐母陈玉香眯了眯眼睛,“温习小同志你没听到你妹妹肚子不舒服吗?”
温习展颜一笑,“陈阿姨你误会了,我这妹妹从小就懂事,家里的家务活全抢着干,我两个弟弟的袜子也是她洗的,要是别人跟她抢,她还会生气呢。”
温礼吃惊地看着温习,“姐,我啥……”
温习借陈玉香的手表看了看时间,打断了温礼的话,“差点没想起来我还有事。”转头看向常敬平,就朝他伸手,“爸,给我十块钱,我鞋子坏了,我和朋友约了去溜冰,鞋子坏了还穿会被人笑话的。”
常敬平脸色有些黑,他四十来岁,五官周正,平常以好脾气示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温习,你的鞋子是刚过来才买的,哪这么快坏?坏了也没事,补补还能穿的,没必要浪费……”
温习明丽的芙蓉脸上带了几丝不耐烦,“为什么文海可以买?我不可以买?十八年来你才给我买几双?才一双而已,这还是夏天穿的凉鞋,现在都快秋天了,我连双布鞋都没有。你偏心,你这是重男轻女……”
陈玉香眉头紧皱。
常敬平的现任老婆张云直接呵斥道:“哪有你这样……”
温习转过头来打断了她的话,“张阿姨,这是我问我爸要,没问你要,这家里的钱也不全是你挣的。”
张云气得够呛,但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常敬平跟温习商量的语气,“温习,家里来了客人,你能不能陪客人……”
温习伸手在他面前晃,着急道:“快点啊,我要迟到了,十块钱而已,你都不愿意给吗?”
温礼像是不认识温习了一样,“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习没理她,看常敬平还没有给她钱,就拧起来了眉头,“那我只好找你领导刘主任要了……”
常敬平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混账!”
温习抬脚就往外走。
她真的要去找常敬平的领导。
常敬平所处的单位是机械厂,算是宁城最大的工厂,员工达到四千人,连家属院都是整片整片的。
温习出了常家大门的时候,就用手把头发抓了抓,弄乱挂脸颊边,一只手抹着眼睛,一边低头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