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想必早已杀得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诚然如此,老妖降下云头去,就见那凉兹国国都方圆足有五百里地,周遭是阔达千丈的护城河,此时也早已被染得一片血红,浮尸遮蔽了河面,甚至那四方正城门处,尸体堆积在千丈护城河中,竟然成了一座尸桥,接连不断地有摩罗国大军就在这尸桥上发起冲锋,冲击城门。
那凉兹国国都城高百丈,方圆五百里,城上十步一箭楼,间隔筑有高大女墙,女墙背后放置万钧弩车,千斤投石机,箭矢石弹竟如飞羽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向城外。然而那摩罗国集结大军在此,粗略看去,竟不知有几千万之众,把个城池围得如同铁桶,浑然不顾死伤,一波一波地冲击上去。
忽然之间,那西南方向,杀来一军,约莫数十万人,俱都骑高大棕毛雄狮,老妖几人一见之下,就知道又是一波海安国的援军。那摩罗国大军也不惧怕,当即就遣一支军去,立时杀得不可开交。于此同时,那天上自然也有双方的供奉仙师交手,不消片刻功夫,地上死亡无数,天上也自陨落了几个。
连千羽老妖也看得连连咂舌,当真是性命不如草,不知什么时候,连修道练气士的性命也如此得不值钱了。
妖风掠过大军,直往东城上而去,老妖道:“你等自可下了城上,去寻小狐狸那徒儿,我老人家只在一旁,约莫那厮还要来,必杀了他!”
说着,他又取出一枚丹丸来,塞进白狐狸口中:“此丸可保你依旧化形,却万万不可动用真气,与人交手,切记切记!”
那雪山飞狐吞吃了丹丸,身上就涌起光晕,须臾之后,摇身一变,竟华化作一妙龄女子,雪白衣衫,云髻霭霭,仪容美艳得不可方物,竟分毫没有先时在莲花城下现身时那鸡皮鹤发的老妪模样。
“去吧!”
老妖说完,三人便一怔。此处离那城上尚有数里,非但是地面城头上杀声震天,血气冲霄,那天空之中,处处皆有双方的供奉仙师斗成一团,法宝辉光嚯嚯,剑气纵横,不可开交,不时都有人惨呼一声坠落下去,却立即就有人扑将上来,夺了随身的法宝储物袋,继而挥手打得神形俱灭。老妖这时就叫他们去,自然是要他们三人生生地杀到城上去。
依云卿卿的性子,能否杀得了人尚在两可,那雪山飞狐前辈这时却连动手的能力也没有……
石生顿时满头热汗,“老祖……你……”
“怎么?有我老人家在,断断死不了你们!”
三人无奈,云卿卿只得携住雪山飞狐之手,御空而下,石生忙也一震扶摇衣,仗扶摇剑,飞身下去。
背后老妖桀桀冷笑:“你们不去涉险,那厮怎么来抢?”
石生三人自不知他老人家的心思,只是刚一下了妖风,失去了老妖妖法的隐匿掩饰,还未及从漫天卷云之中飞身下去,就耳闻风声,那滚云里杀出了一道灿灿流光来。
定睛一看,却是一支玉簪子。
石生一剑杀去,竟出奇得没能将这玉簪击毁,便有些吃惊,回剑一扫,继而追着那玉簪子退回的方位一剑杀去。
密云之中飞身出来一女子,一手接住玉簪,挥手之间竟化作一口碧玉长剑,扫出万般碧光,一下挡住石生这一剑。石生远远地直觉这一剑好生厉害,竟如重锤一般击在他胸膛之上,闷闷得几乎要吐出一口方才舒坦。
这女子一剑逼退石生,显然是修为上远胜石生,正要连剑斩来,云卿卿忽叫道:“青荷仙子!”
那雪山飞狐也叫道:“是水合派的青荷小丫头!”
石生也知道这女子,与自家云岚宗的恒苍大师兄倒有些暧昧,又因他从来和恒苍大师兄颇为交好,时常去他清修出寻点好玩意儿,恒苍也从不怪罪,是故立刻就收了剑。
那厢青荷仙子听有人叫出她名来,又见是两个美貌女子,便也收了剑,问道:“你们是哪一路的?”
云卿卿轻声笑道:“青荷仙子十年前曾到我云岚宗寻我大师兄斗剑,小妹却见过一次,怎么姐姐就忘了我?”
青荷仙子一惊,飞身过来,细细看时,忽然惊道:“莫非是云岚宗云扬子师叔的女儿,卿卿妹妹?”
十年前时,云卿卿还是六岁的小姑娘,而那是青荷仙子早已成名与傲来修道练气界,只是若论起倍数,两声年岁相差不知多少,却仍旧要以姐妹相论。
“正是卿卿。”
那青荷仙子便大喜道:“幸亏我还记得你模样,到没有变得太多。只是不是从来不能练气的,怎么如今……咦,好精深的五行云光真气……”
青荷仙子微微吃惊,云卿卿有意无意地略过此节道:“妹妹另有一番奇遇,此番却是奉长辈之命,来此有要务要做。”
青荷仙子又看向石生与雪山飞狐,忽然恍然道:“他便是……”
云卿卿笑答:“正是我弟弟石生。”
青荷仙子眉宇微挑,特不动声色,又见另一名女子并不说话,云卿卿也不介绍,便也不相问,只道:“此间杀得惨烈,我这便护你们去城中。”
石生见着青荷仙子相貌清丽绝美,若只论仪容,就是云卿卿也难及她三分,实在是一等一的人儿,又因为也知道她与恒苍大师兄的事,便更心生好感,因说道:“姐姐这是在杀敌麽?我们助姐姐杀一阵也好。”
云卿卿和青荷仙子俱都一怔,那青荷仙子震惊他两人竟都有了如今不俗的修为,尤其是石生这位小弟弟向来耳闻是个呆子,而云卿卿却震惊自己竟从来不曾在意到,自己这位弟弟兼道侣,竟是个十分喜欢杀戮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