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扬子五人自然便也都止了言语,不敢打扰。
“云成,闫光师侄便先由你看护着,翌日愈时,自然还有问询。”
云成长老默然,许久涩声道:“也好。”
“无量道尊!”
众道人唱道,随后便自闭目悟道不提。
云扬子一把捉了石生手腕,举步之间,便消失了去。
未及数息,石生便已被他送回了后山僻静处云卿卿的那处小院,晴雯、霁月立即迎了上来。
云卿卿一见父亲带了石生回来,只一稍察,便知有异。
修道人到了一定的功候,便自然而然地身与天地相连,能够隐隐窥测一些事机,而云卿卿于道之一途天资殊为不俗,只是苦于天生无脉,属于没有练气灵根天赋的一类,虽有心智道性,却无道行。而她如今已是机缘之下,连云扬子和众长老也揣度不清楚的情形下,竟就一朝顿悟,功行激进,直至丹元之境,如此一来,道心与道行兼具,自然就有了这窥视玄机的能力。
前时木轩与闫光来访,未及进门,便被她发觉,而对方却连云卿卿已有一身修为都发觉不了,就是这个缘故。
云扬子将石生交于云卿卿,道:“从今日起,石生务必要看管好,随意不要胡乱厮闹。”
云卿卿怔道:“石生怎么了?”
她说着,便拿眼在石生脸上细看,却见他脸上虽然依旧懵然,却竟少了几分往常的嬉闹之色,不由惊诧。
云扬子倒不隐瞒,就将石生与闫光之事说了,谁知云卿卿未及听毕,早已沉下了脸色,待云扬子说罢,她已怒而拂袖道:“闫光好大胆子,午前时还来我这里,当我不知他的心思,午后竟然就敢将弟弟伤了!”
云扬子心头一震,他却从未见过自己这性情恬淡如水的女儿何时有过这等样的恼火怒意,竟至面沉如水,一直隐匿收敛着连他都极难发觉的,只有修为不俗的练气士才有的气息也丝丝逸散出来,大有随时可能出手的意思。
云扬子连忙出声宽慰:“想不到石生竟有这样古怪之处,待为父与诸长老到时,那闫光竟已败了,受了重创,此刻仍旧晕迷不醒之中,连丹元之中一股本命真元也去了七八,修为大损,几回原形了。”
云卿卿神色一动,情绪稍定,当下牵着石生回转,一面对云扬子说了午前时木轩与闫光前来,以及自己命人将那珠子扔了出去,继而就闻听院外山溪下游一声怒吼的事情说了。
待在院中桌前坐定,云卿卿取了盏中果子喂至石生唇边,云扬子看得无奈,素知他二人如此,便也不管,只道:“原来如此,闫光师侄却是心性有些狭隘,想不到竟到了这等境地,以前倒是高看了他。”
云卿卿头也不转地冷笑道:“父亲真是不知?他们的心思,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云扬子苦笑,便避过了这话题道:“道盟大会将近了,宗内正在筹备着,你母亲也将出关,这些时日你务必将石生看顾好了才是。”
云卿卿眉头微蹙,不置可否道:“道盟大会也与我这里无干,又有什么好看顾的?”
云扬子知道,自己这女儿除了性情恬淡外,还天生承袭了她母亲的那份淡漠,不关己事时,她多半是理会也懒得理会的。云扬子当下不由苦笑道:“道盟大会二十年一届,今次又轮到由我云岚宗主持,届时十万里傲来修道界的练气士尽将赴会,未免就人多杂乱了些,以石生的性子,为父也是惟恐他招惹了什么乱子,倒不好处置。”
所谓道盟大会,乃是十万里傲来地界,十数国上百个练气宗门每二十年一次的集会,无非就是商讨未来二十年傲来修道界与世俗界的格局,还有的就是相互之间的道术法宝相互印证,争个高下罢了。
“这些女儿自然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干系?”照云卿卿的意思,石生天性便是活蹦乱跳坐不住的人,若是非要因为道盟大会的缘故,给石生禁了足,岂非不美。
“唉,实是因为近年以来,那摩罗道举动有些异常,只怕今次道盟大会,摩罗道将来者不善,大会之际,怕是不甚太平呢。”云扬子言下,却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修道练气,向慕仙道,这本是恬然清静的事情,只不过练气士也是人,是人便有诸般纷扰纠葛,总免不了些纷争,如此一来,实不是他这样纯粹以修道为一心的练气士的愿望。
云卿卿低着眉不语,又喂了石生一枚果子,才道:“也罢,道盟大会还有些时日,届时我自然约束好弟弟。”
“也好,便再由着他些时日。”
云扬子起身离去,只是去时最后落在石生身上的目光,却颇多玩味,古怪得紧,见石生依旧懵懂迷惘,不由慨然:“世事玄妙,自有天定,我等揣测不透也就罢了,只是痴儿愚子,自己竟尚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