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留下一丝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先是自责了一段时间,后又感到郁闷,最后终于释怀的笑了笑,将床头的玩偶抱在怀里,它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却并不是我想要的,这大概是玩偶店的香水。
病房随着余晴的离开变得安静了下来,好似我心灵房间的钟表被孤独打破了,这刹那我对时间再也没有了观念,单知道它在走,像一场无法停止的洪流,洗去了我的知觉。
所以,我麻木了,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可它也曾热闹过。
直到肚子开始饿了,我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不过今天母亲实在比较忙,她也并没有告诉我要忙什么,中午吃的饭都是她早上用保温饭盒给我准备的。
那晚饭母亲没有想过吗?
......
我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左右,等待着母亲回来,耳朵因为安静而变得更加灵敏,有一股脚步声伴随着我饿肚子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过这股脚步声到门口就停止了。
我看着病房门口发愣,而那个脚步声没有再响起过,大约等待了几分钟,一只手伸了进来,手上提着几袋吃的。
“你?是谁?”
“送外卖的......我放这里了,你让护士帮你拿。”声音装的怪兮兮的。
我内心充满疑惑,这要是送外卖的干嘛不进来给我,而且通过手的肤色我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女生。
“你多走两步路,让护士少忙会儿行吗?”
“那你自己走过来拿。”
我从床上坐起,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实际上我已经不用一直这样躺着了,车祸造成的伤害在慢慢恢复,我想,我应该尝试一下扶着什么东西走。
我看着病床旁边那根凳子,有了一个想法,我抓住它用力的起身,然后稳住双腿站立,好在我并没有伤筋动骨,这真是一种让我爱恨不得的幸运,大概是因为老天还不想让我从此站不起来吧。
那双洁白如雪的小手晃了晃。
“你等一下。”我艰难的来到门口。
我伸手接过便利袋,可能她没有想到过我真的能到门口,竟吓得缩了缩手。
她没有再伸手出来,我也等待着她,许久后,她问道:“你是赵余吗?”
“还能造假吗?”
“好吧。”
她再一次伸手进来,我接过那些吃的,即使心中疑惑万分,却仍然不想去问,既然她不愿意露面,那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接过吃的然后挂在板凳上,用同样的办法回到了床边,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滑稽死了,可是为了生存而活着的我,什么时候又不滑稽呢?在饿肚子面前,没有人会以高姿态面对几份吃的。
耳边传来些许脚步声,她应该是慢慢的离开了,我始终没有去看房门口,她也没有再出声,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了吧。
......
因为没有手机,所以我很快的就吃完了饭,当我收拾这些饭盒垃圾时,我又注意到门口放了一瓶饮料,一瓶娃哈哈的苏打水。
我没有注意到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我正好口渴了,当我正准备像上次那样起身去拿水时,耳边又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那双洁白的手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就是只是将水滚了过来。
我顿感无奈,说道:“进来坐坐吧,干嘛这样?”
她没有回应我,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苏打水就滚到了我的脚边,我轻易的就将它捡起,我看着纯洁透明的苏打水陷入了沉思。
我想,她大概是余晴,可她从不会扭扭捏捏,倘若真的是她,她肯定不会像这样不愿意露面,但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没有晚饭吃呢?
吃饱喝足后,我再一次感到了空虚,病房的灯光透过我的手掌,在白色的被套上印出了我的五种情绪:喜怒哀乐愁。
我高兴自己活了下来,而且并没有受重伤......生气肇事司机开车不注意......哀自己暂时站不起来,很影响日常生活......乐余晴愿意来陪我聊天,赶走我的寂寞......愁自己的工作,愁自己的婚姻,还有房车。
我翻手收起这五种情绪,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这几年我学到最重要的就是情绪管理,释放情绪很容易,但是情绪失控所造成的伤害却很难弥补,除非某件事让我可以感到不计后果。
许久,天色渐晚,乘着夜色入睡是最好的选择,有电子设备时我总是会有忍不住熬夜,现在每天过得无聊反而睡意满满,像这样没有电子信息轰炸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