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咳嗽的声音了?”一个如同猛虎一般雄壮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李白衣此时连忙忍住了咳嗽,与木雨婷屏气凝神看去,但见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土珠族的大汗慕容厥。
此时的慕容厥比之上次见面时,更加神采奕奕,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次能够攻入大隋的都城洛阳,是前所未有之事,更是慕容厥之前做梦都期待的事情。
如今美梦成真了,慕容厥仿佛看见了眼前那广袤的大隋疆土,还有那些需要他去一一征服的城邦,他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大隋的大门,在不久的将来,土珠族就将成为这天下新的主人。
“回禀大汗,您尽管放心吧,别说这皇宫之中,就是整个洛阳城和洛阳城的周围十几里的范围内,都不曾有一个人影了。大隋的皇帝现在就像一只老鼠一样躲藏了起来,他的那些臣民就更没有胆量留在这里了。”车列尔躬身施礼说道。
“很好,很好!我的独孤夫人呢?我要让她再看看,故地重游之后她已经成为了这里真正的主人,以后这里就是她真正的家,所有的一切都将归她所有,哈哈哈!我终于证明给她看来,嫁给我这样的男人是她今生的福气!”慕容厥放声大笑道。
众人唯唯诺诺,都连忙给慕容厥施礼,好似在给新的帝王叩拜一样。慕容厥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在宫殿之中缓缓走着,他的手抚摸着那些玲琅满目的陈设和极尽奢华的雕饰,这一切都是他在大漠的荒蛮之地从未曾见过的。
他知道大隋富有,但是没有想到却是如此富有,他知道中原皇帝的权力很大,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大,大到几乎可以支配天下所有的东西一样。
“大汗,咱们土珠族有史以来最英明神武的大汗!就让这沉默的宫殿成为您加冕的见证吧?就让那些懦弱胆小的隋人感受您无与伦比的能量吧!以后您不再是那荒漠中的首领,而是普天之下太阳能够照到的地方的王者!我们都将为您臣服,世世代代都将成为您忠贞的臣子!”土珠族一个白胡子的贵族领袖用激动到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
慕容厥听后不由得畅快地大笑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日子之一了,唯独得到独孤皇后的那一天能与今天相媲美。但是独孤皇后至今对他依旧十分冷淡,他明白这皇宫却不会,那些等待着他去奴役的臣民们也不会,这一切都让他兴奋而又着迷。
“大汗,臣觉得不妥!”突然间一个声音如同一盆凉水浇到慕容厥的头上一样,让他在迷离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他顺着声音看去,但见说话之人文质彬彬,穿着一袭墨兰色的衣衫,正是从中原逃难到了土珠的文士戚焉,此时正在他帐下做个幕僚,虽然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是慕容厥却一直不敢重用他,因为他从骨子里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隋人。
“戚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咱们的大汗不配做这中原的帝王吗?那个昏君杨广都行,我们大汗为什么不行?”一旁的一个土珠将领怒斥道。
戚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那白皙的面庞与旁边这些土珠将领粗糙的皮肤显得也是格格不入,他虽然来到了土珠一年有余,但是却似乎始终没法彻底融入这里,他的心与他的家一样,还是在这片大隋的土地上。
在众人的一片指责声中,慕容厥不耐烦一声怒吼,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只见慕容厥看看众人,继而缓缓走到了戚焉的身旁,两只眼睛如同虎眼一般凝望着对方。
戚焉虽是个文臣,又是中原人士,但是说来奇怪,在面对多少征战沙场的土珠人都害怕的那双眼睛时,他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缩,依旧是面色如初地看着慕容厥,尊重之中又不乏冷静和沉着。
慕容厥笑了,他之所以留下戚焉就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没有懦弱和屈服,这让他很感兴趣。虽然一年多来他从不肯告诉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这样一个能人背井离乡,但是慕容厥却依旧对他有着说不出的好感,渐渐地好感成为了一种依赖。
在土珠族这样的蛮夷部落之中,从来不缺乏舍生忘死的勇士,但是能够运筹帷幄的谋士却如同沙漠中飘渺难寻的泉水一般稀有。慕容厥虽然不曾读过太多书,但是他内心却深深地明白,如果他率领下的土珠族想要走的更远,就必须需要一个如同诸葛亮、张良一般的谋臣,他们就像人的大脑一样能够让整个土珠族始终保持一种清醒和安全。而通过与戚焉的接触,慕容厥庆幸地认为,自己要找的这个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