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去,幽幽地说:“不是你说的嘛。”
“我说什么了?”
“你说因为我叫过你‘何大哥’才如何如何。所以我跟你自开始到现在,不都是因为你是何大哥吗?”
真是,何摧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还真有歪解的本事!这个让人头疼的丫头。他拧开杯子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甜丝丝,温乎乎的,一股暖流直到胃里,好像这个小姑娘给她的感觉。蜂蜜水,多少年没喝过了。她也像只小蜜蜂一样,动不动就蛰他一下。他把杯子盖又拧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哎,那是我的杯子。”
“你叫谁呢?”何摧斜给她一个不满的眼神。
“你,你呀。”叶书冉竟然结巴了一下。
“我是有名字的……不许你叫我何大哥。”
“何摧,那个杯子是我的。”
“你不是说是新的吗?我用过就是我的了。”何摧闭上眼睛养神,不理她。
叶书冉看着他微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小腹诽了一下:都是赚大钱的人了,还抢人家的杯子。
安静了半天,叶书冉问:“你为什么不坐火车啊,还可以睡一晚,到这儿时间也合适。再说你十点多才去开会,也用不着坐那么早的飞机啊,现在很累吧?”
“我昨天十点多还在办公室加班呢。这么早飞过来不是要吃你请的早饭嘛。”何摧依旧闭着眼睛。
叶书冉才不信他是为了吃食堂早饭才坐早班飞机,早班飞机折扣多。
“上班真累。有加班费吗?十点等于多上了半天的班呢。”
“没有加班费。”
“啊?你们老板太剥削人了啊!”
何摧被他逗笑了,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副深表同情的表情,说:“书冉,你不会认为我是要靠加班费来多赚钱养活自己的人吧?”
也是,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的。于是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说:“我混得还行,不太在乎那些加班费。说剥削吗,我有时候也会剥削别人。比如刚才从你那儿剥削个杯子,你挺心疼的吧?”
“不心疼,我还拿了你那么多吃的呢。我们四个中午吃了两袋酱肘子。”
叶书冉认认真真看了看名片,特感慨地说:“哎呀,青年才俊呢!”
“青年才俊”这词在寒暄的场合以及他做过专访的杂志上经常听见、看见,今天听见她说才感到有那么点儿的成就感。
“名片给我了?”叶书冉扬了扬手里的名片。
“嗯。以后照上面的地址发和写信给我。”
叶书冉把名片很仔细地装在钱包里,低头偷偷地笑。写信给他?光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什么可跟他矫情的呢?
何摧哪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精灵的。
正巧司机说到了,叶书冉钱包还没来得及收,便顺手拿出零钱来。何摧伸手拦住,从自己钱包里拿出钱,递给司机师傅。他的工资叶书冉是想象不出来有多少,反正凭北京的收入水平、他们的行业,他的职位,应该很多就是了。所以她就坦然地把钱包收起来,顺便瞄了一眼何摧的钱包。现金不多,各种卡倒也不多。通常那个放照片的位置,她特意多看了一眼,放的是他跟何韧的合影。
何摧把找零放回钱包,在收回之前,问她:“看够了?”
叶书冉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何摧忍不住揉了揉她头顶软软的发,说:“下车。”
叶书冉是很护头的,所以她这人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去修剪头发。有时候头发开叉,妈妈忍无可忍就亲自拿剪刀给她剪,剪多难看她都无所谓。刚才何摧那样揉她的头顶,她是强忍着没把他的手抓下来。不过她现在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厌恶的感觉。她又扩展地想:所以相濡以沫这回事,也只有情侣才会乐此不疲地做。
许是为了惩罚她对身边这位青年才俊的意淫,一不留神脚下踩了个小坑,崴过的那只脚本就没好利索,又崴了一下。她“哎呦”一声。
何摧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好好走路,出神地想什么呢?”
叶书冉就着何摧扶着她的姿势站好,活动了一下脚腕,幸好没事儿。
何摧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滑到她手上,反手握住,说:“牵着你走路,免得跟小朋友似的出状况。”
叶书冉愣怔地被他牵着走了几步,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哎,你放开!”
“不行,你今天出两次状况了,幻觉、崴脚,还是牵着你放心。”他才不会这么快就放开呢。还有,要保持镇定,不能让她看出来自己其实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