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出声,只好给李钦身边的小厮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找个由头催李钦走。那小厮了解李钦甚深,知道李钦正高兴呢,他可不敢触霉头。
这时,王谦道:“左将军客气了,本官今天跟罗大人拜访侯爷,一是为犬子的顽劣向侯爷致歉,二是陪同罗大人到军营走一走。”
那罗无逸向京城方向拱手道:“罗某身负皇恩,不敢懈怠。希望能早日为皇上分忧,尽一份心力,因此想现在就去军营里。左将军可要同往?”
老总管一听,这是把大公子往坑里带啊,刚要出声阻止他,就听李钦朗声答道:“右将军说的是,小将愿意陪同罗将军走一遭。”
说完,便吩咐小厮牵马,看也不看老总管一眼就上马走了。
老总管急忙道:“赶紧骑马去庄子上给侯爷和少将军送信。”一个小厮应声奔了出去。他想了想急忙来到后院,求见徐夫人。
徐夫人正在大女儿院子里看她练武,并没有留人伺候。老总管寻到了红尘,简单说了一遍,红尘不敢怠慢,亲自推门进去禀报了此事。
徐夫人的好心情霎时就烟消云散了:“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叫人一哄就把祖宗卖了。”
德昭收了红缨枪,接过沉心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道:“母亲莫要生气,当下女儿担心的是他们去军营里肯定不安好心,万一找出些乱七八遭事情牵扯到我们头上,就麻烦了。”
徐夫人也收了怒气,吩咐道:“速将此事报与二爷知晓。”
红尘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地去了。
徐夫人问女儿:“你说他们急匆匆去军营干什么呢?”
德昭喝了口水,将红缨枪唰地一声扔了出去,在阿宝的惊呼声中,稳稳地插在了兵器架上,一边答道:“找碴呗,打个比方说,军中粮草的由来啊。”
徐夫人惊讶道:“这有什么可挑剔的?”
德昭潇洒地将阿宝举到了空中,在小姑娘发出尖叫前又放下她,闷声答道:“找到了是麻烦,找不到更可疑。”
徐夫人也不是笨人,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又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呢?”
德昭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有父亲吗?”德昭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父亲大人请看看你一心钟爱的长子是怎么给你拆台的。
徐夫人对孩子们很信服,儿子曾经悄悄告诉他,若是他不在身边,有为难的事情就跟妹妹商量。她见女儿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也安下心来,催促两人赶快进屋去,这北方的冬天寒气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罘得了徐夫人派人送来的信,暗骂李钦多事,带着李钟跟妻子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再说李钦跟两人催马直奔大营,心里有些嘀咕这两人如此急切。他知道这两人跟父亲不是一路的,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这两人能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在军营中自己要是能处置得当的话,也能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想想自己这左将军当了快两个月了,也没有机会来军中露面。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大营前,李钦满脸笑容做个请的手势,王罗二人还未举步,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插在三人面前,箭上的尾羽还簌簌作响。三人一惊,连忙止住脚步。
营门口有人高声喊道:“来着何人?敢擅闯大军营地?”
李钦怒道:“都瞎了眼吗?连本公子都认不出?”
旁边有一个人看了看,大笑道:“原来是大公子啊!刚才我那兄弟眼拙,没认出来。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钦缓和了口气道:“开营门。”
那人顿了顿答道:“大公子可是侯爷有话要传?请大公子明示一下侯爷的手令,末将马上开营门。”
李钦一怔,他还真没齐国侯的手令,确切地说他就不知道要手令这回事,因为每次进来他都是跟着齐国侯,哪会用到手令呢?
这时,罗无逸装似无意地说道:“齐国侯治军严谨,末将早有耳闻,现在果然不虚,连左将军都要手令方能进入军营。”这话明褒实贬,他刻意在“左将军”上加重了语气,其中的嘲讽语气不言自明。
李钦脸色发青,大声道:“赶快打开营门,否则军法处置。”
营门上的一人低声道:“头,这大公子抽什么疯啊?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那小头目一巴掌拍过去:“胡说什么?还不快点去报告汪将军。”
那小兵留下一句:“得嘞!”就跑了。
小头目想了想,还是拖一下等将军来了再说。他高声道:“大公子进来没有问题,但是大公子同来的两人可否亮明身份?”
王谦高声答道:“本官乃这雁门郡守,这位是圣上新敕封雁门牧右将军。快快开门迎接!”
罗无逸自得地骑在马上,抖动缰绳就要上前,
那小头目一挥手,嗖嗖嗖,三支利箭正中他的马前蹄,那马受惊,差点把人甩了下来。
罗无逸大怒:“何人敢伤主将?”见对面之人不答话,对李钦冷笑道:“左将军,末将是认识了雁门守军了,末将的右将军之职是皇命,这军中竟然只识侯爷的手令,看来侯爷在雁门真是比圣上还要威风啊!”
这话就说地严重了,偏偏李钦一着急又说不出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