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可以推测山阴村里还有一部分诡异,在以活人的身份生活”
“那,那该有多少只诡异啊万一”陈池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我是说万一整个村子都是,我们岂不是”
宿舍里鸦雀无声。
要是山阴村里真有那么多诡异,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
半晌,元宵憋出来一个掷地有声的“操”字。
黎述放下绷带,喝了一口水润喉,接着,指尖沾了点水,在书桌上画了三个圈。
“假设山阴村里有三拨人马,一种是几十年来死去的乩童,一种是像老李一样的活死人,这两类人都已经变成了诡异,第三种是对观落阴知情或不知情,还没变成诡异的普通村民。”
黎述声音清甜,语速轻缓,毫无咄咄逼人的意味,但不知为何很有说服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乩童和活死人有差别但不多,最大的不同应该是乩童经历过王婆婆主持的观落阴仪式,而老李它们没有。所以,比起老李,我们之前看到的两只诡异都更像传统意义上的怪物。”
“也,也可以解释成乩童异化的程度更多”陈池小心翼翼地举手。
黎述点头“嗯,可以这么说,经过观落阴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诡异,否则就是老李这样不人不鬼的状态。”
“我靠,”元宵抓耳挠腮,“那怎么区分老李这种活死人和普通村民我现在看谁都他爹的像诡异,真的。”
黎述舔舔下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老李说,王婆婆死后,她从山上带来的观音土就不见了。那么,观音土哪儿去了”
“用完了”元宵机智抢答。
黎述抛给元宵一个无语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橙子坐在下铺,裹紧身上那条军绿色的棉被,“有人刨了王婆婆的坟,把观音土偷走了”
黎述不置可否。
“我,我知道了”陈池的音调越起越高,激动到破音,舌头都捋直了,“还有一种可能,王婆婆根本是被山阴村的人害死的”
“我靠。”元宵狂翻白眼,“这些人都享受了二三十年的好处,还不满足啊非要把人逼死才罢休”
说是这么说,但玩家们心里都有所预感,以村民们情愿献祭血脉相连的亲人成为乩童,也要谋求荣华富贵的尿性,这几种猜测都不无可能。
人心的贪欲是无底洞,山阴村这趟浑水,远比他们想象的深。
陈池扶着护目镜,倒吸一口凉气,黎述绕了个弯子,可个中暗示的意味还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成,成为乩童的必要条件是,观音土加仪式,”陈池瑟缩道,“老李它们在半年多前,王婆婆死后才吃了观音土,缺少仪式环节,所以,所以才半人半鬼。等仪式结束,那,那些潜藏在人群中的怪物会不会”
“完全异化。”江橙子小脸刷白。
黎述嗯了声“倘若如此,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观落阴仪式完成。睡吧,我们四个轮流守夜,明天还有地方要去。”
“去哪儿”元宵顿住,看到黎述脸上甜甜的笑意,心里咯噔一下,慢半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道,“你想去找王婆婆的墓”
金乌西沉,逢魔时刻。
七八个精壮黝黑的汉子扛着铁锹和榔头,踏着猩红的霞光,鬼鬼祟祟地走出村子,往深山老林里钻。
走在队伍最末的男人乡音浓重“老二,大晚上的叫咱们弟兄几个上山干啥”
被他叫作“老二”的中年人满脸疤瘌,活像一颗发芽土豆,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凶光。
“你以为老子想去要不是老李不明不白地没了,哪儿轮得到我来管这破事”
“哈老李死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呵,昨晚的事,”老二破口大骂,“那几个城里来的小白脸,在村里窜来窜去瞎几把打听那死老太婆的坟头在哪儿如果真被他们发现什么,再叭叭往外乱讲,那麻烦可就大了。老四,你老实干活就行,少鸡掰废话”
老四脑袋一缩,握紧了铁锹“晓得了,晓得了。”
一行人沉默地往后山爬,阴冷的山风穿林打叶,沙沙作响,树枝在昏暝的夜色中仿佛张牙舞爪的厉鬼,余孽未消,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身后,树丛微微晃动,冒出四颗五彩缤纷的脑袋。
元宵摩拳擦掌“好家伙,总算被我们蹲到了。黎述,你还别说,在村里多问几句王婆婆的坟在哪儿,还当真能引蛇出洞”
“走吧。”黎述勾了勾唇,坦然接受了元宵吹的彩虹屁,“天快黑了,山里路况复杂,把人跟丢就不好了。”
玩家们矮下身钻进树林,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缀在村民上山的队伍后头。
树枝摇晃,落叶折断带起细微的响动。
在黎述几人离开后不久,一棵高大的榉木背后走出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陆西沉身披寿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枪托,冷哂一声,踱步融入夜色。,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