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皇甫鸿轩不禁退后一步,虽然失声不信,但心里其实是信了几分的,老三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但这般的做法,背后的缘由是什么。
想着,背后便生了一片冷汗,淋漓着全身的衣衫。
那冰凉的感觉在触及到墙上女子温婉的目光时,更是有些冰冷难耐。
皇甫夜唇角扯了下,然后伸出手,在画像后面抽出一个卷轴出来,扔给皇甫鸿轩,“你自己看吧!”
皇甫鸿轩被迫接过,打开,急切地看着,片刻后,他猛然合上卷轴,面色已然如死灰般,口里喃道:“不会的,这不会的…”
说着,又打开卷轴,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目光紧紧地盯着皇甫夜,而他目光平淡如水,“你当然不信,本王当初也不信,只是,你应该认得出这是父皇的笔迹。”
皇甫鸿轩忽然笑了,笑得悲凉,“我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竟然是母妃和别人私通的私生子…”
“父皇啊!你为什么这么慈悲,竟然放过我这个孽子,又为什么这般残忍,留下证据,让我情何以堪?”他仰天长啸,两行泪默然流下来。
自小他就艳羡老三得到父皇全部的宠爱,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造成的。
是以,他拼命读书,拼命地学习当好一个帝王,到今天他才知道,无论他做得再好,对于父皇来说,他也只是一个耻辱,能容忍他,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为什么会这样?”皇甫鸿轩失魂落魄地说着,而皇甫夜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等待他平静下来。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一旁的梨花木案下,藏着一个人,那人静静地看着皇甫鸿轩的表情,一双手已然捏得死紧。
这人正是小皇帝皇甫无缺,他跟着父皇来到王府,先行来到这里,正为皇祖母的画像震惊着,就听见脚步声,于是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他听到皇甫夜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无缺跟着你污染皇室的名声么?如果你罢手,安安份份地当太上皇,那么,本王仍是敬无缺为皇上。”
听到皇叔这般话,他的心里酸酸的,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里涌现,他知道,皇叔这般忍让,不仅是为了皇爷爷的临终遗言,更多的是为了母后和他。
但,他们再是重要,天下再是重要,在皇叔的心里也不敌浅浅和小冰儿了吧!
父皇,如果你是聪明人,该是学会放弃了,这江山本就不是他们父子的,怎么能再掠夺皇叔珍爱的东西呢!
膝盖已经磨得生疼了,但外面的人仍是僵持着,他也知道父皇是极喜爱浅浅的,让他放弃,怕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果然,在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候,皇甫鸿轩终是叹了口气,道:“希望摄政王不要出尔反尔。”
这是他头次这般叫皇甫夜,一出口,竟然是全然陌生的卑微了。
从此,这太上皇之名,只是挂名了,他再也没有任何的资格来争什么了。
有些落魄地走了出去,皇甫无缺瞧着皇叔还未走,心里有些急…
“无缺,出来吧!”忽然响起了一声叫唤,他心一跳,硬着头皮爬了出来,帝王风度全无。
“皇叔。”他微仰头,看着自家皇叔。
皇甫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径地瞧着皇甫无缺。
但光是这般看着,皇甫无缺手心里全是汗,胸口微微起伏着。
良久,皇甫夜才开口:“既然都知道了,那么,不要为难你父皇了,凤天的皇上是你。”
皇甫无缺怔了怔,尔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轻抿了下唇,一张青春的面孔上是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
“朕会让父皇好好颐养天年的。”他一说完,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些年来,父皇虽说是太上皇,也不大问政事,但他知道父皇绝不甘心当个幕后之人,他一直在等机会而已。
而他,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一直如坐针沾,父皇和皇叔不和,而他顾念亲情,从未有过选边站的想法,而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逼迫得他不得不这般做。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自己,保全母后和父皇,也保全皇室的尊言。
“去吧!”皇甫夜挥了下手,仰着头,“皇叔还想和你皇祖母多呆一会儿。”
皇甫无缺愣了一会,尔后,轻步往外走,后面又传来皇甫夜的声音:“无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微顿了下身子,皇甫无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