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才见面但是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就连称呼都换成了“你”和“我的大人”——这种既保持道理上的尊敬,又有平易近人的说辞,和其他所有廷臣几乎都不一样,这才是赛博坦所喜欢的:“没错,是让我十分厌恶,但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干……话说回来安迪莫斯,你……嗯,算了。”
“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啊,对于我来讲是无所谓啦……呵呵,其实这世界上什么事儿对于我来讲都无所谓,想得开的人活得久,想不开我早就死了。”安迪莫斯无所谓的摇着头,耸着肩膀,头上的猫耳随之而动:“光棍的人才最快乐。”
“……这倒是让我觉得挺佩服的……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再拿来点,趁着迪妮莎没回来有些事情也许可以聊一聊。”赛博坦从地上坐了起来,盘着腿拄着脸一幅思考的模样:“你这样也算是……身残志坚了么?不过和我想象的那种……不太一样。”
“哦……大人是说和你想想的【阉人】不一样啊?正常正常,毕竟我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嘛。这个……没办法,既然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的确是没办法。”露出不知道是苦笑还是悲伤的表情,安迪莫斯说道:“像我这种人……已经在社会上根本无法立足。不过好在这世界上变态不少,我这种人也不少,所以活下去基本上是没问题的。呃……既然大人想要了解的话,我多说一些也是无妨。”
“你要是不喜欢提的话不说也行……”
“既然已经说到了,说说看就说说看。”安迪莫斯的尾巴摇了摇,仔细在脸上划了两下之后似乎想好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首先,阉人这个群体就那么回事。里面精神不正常的居多,我也不认为我有多好,不过比起他们来我感觉我精神算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来也因为心宽,所以脑子也没问题是精神也没被玩坏。呃……说一句比较丧气的话,我算是高档商品,价格不菲……说起来还真是悲哀啊。”
“……老实说你心真宽。”赛博坦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马尾因为要佩戴罗马式的橄榄枝王冠所以被迪妮莎盘在了头后,此刻他把橄榄枝王冠一扔头发自然散了下来。拿过了安迪莫斯端来的食物开始大嚼特嚼,忙里偷闲还不忘说一嘴:“这要是我早就疯了……话说啊,长相决定命运但是长相并不一定是好事啊。”
“这个我倒是不这么认为,首先说没有经历过一件事情就不要妄自评论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会怎么做。因为……一个人只有经历到了生死大劫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卑鄙,或者自己竟然有这么勇敢。”安迪莫斯苦笑了一下:“我从小就接受了阉人的命运所以没什么感觉,不过我看‘同行’里有不少人一开始精神崩溃,后来精神状态良好的大有人在。所以说什么事情只要习惯就好,我是就这么回事了。至于说大人觉得我和其他的阉人不太一样嘛……你是说那些阉奴一个个恨不得赶紧谋上位,把自己送到主人的床上去?”
“……你说的真是直言不讳。”赛博坦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
“看看——大人都已经很明显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了,也许是我这种做下人的比较容易看出来大人物的欲求吧。”安迪莫斯无所谓的说道:“皇帝也许都不知道,但是大人在拥抱阉伶的时候很明显是不自在的,不舒服的——说明大人绝对不喜欢阉人这种……嗯,变|态的人。”
“呃……别这么说,我不是很……”赛博坦慌忙的解释了起来,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些【害怕】对方误会。说来也奇怪,他不怕和国王翻脸,却害怕和一个今天刚见面的阉奴产生误会。
“大人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温柔呢,难以想象的仁慈——野蛮人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文明还真是让人堕落,让人恶心的东西啊。毕竟没有所以的【文明】,便没有我们这种人。”安迪莫斯一字一句的说道:“大人既然不喜欢作为下人我当然不会自荐床帏,这不是让大人恶心么?自己上司都恶心了我干嘛还找不自在?再说了你看上去很喜欢迪妮莎大人,我这就不会自找不自在了。安安心心做一个下人也没什么,端个茶送个水,等大人什么时候忘了我或者不需要我了,我就靠自己的知识去什么地方当个管家或者管事,差不多每个月拿薪水不生病的话也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