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立场。不管眼前的男人有多好,她就是没兴趣。
“你无意,但却摆脱不了。”就像初初,纵使事情已然明朗,她还是拒不认输。“的确是,我没想到她是这么的积极行动。”晒然一笑,她想,初雪方的这份在乎是不能用补偿来作解释了,也难怪楚傲岑是既动心又无奈。“无妨,反正你一定会让这场闹剧终止的。”龙舒语不在乎的口气告知了楚傲岑她并不担心。“感谢你对我如此有信心,我想你不会插手才是。”早就料定初初的一切行动,所以楚傲岑答应参加这荒谬的联谊会,但他要凭自己的手段来得到初初的心。“看你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被押来的。既然你这么不把我这个‘情敌’放在眼底,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瞎搅和。”听出楚傲岑云淡风轻的口气,龙舒语不得不佩服这个深沉的男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档闲事,怎么样让初雪方明白一切是楚傲岑的事,她懒得主动说明了。“合理又客观的想法,难怪初初这么重视你。”一派的置身事外,绝不堂不关己身的浑水,男女界限划分得相当清楚自制的一个女人。“谢谢夸奖。”露出真心的一笑,龙舒语倒是殷切的希望,在她完成任务远走的时候,楚傲岑能弭平她带给雪方的背叛感受。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远方的一颗头颅极其谨慎的微微探了出来,滑溜的眸光精细的瞄了瞄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她,才放大胆子细细的观察前方的一对俪人。这个一身绿装在森林里极具掩饰功能的调皮精灵便是初雪方。别看她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天知道最初的她是多么不想掺这么一脚的,深怕重蹈覆彻。严格说起来,她甚至不知道酒吧那一次她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这楚傲岑的厉害远超过她所估计。为了预防万一,她打算放牛吃草了,谁晓得那家伙活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用坚决的语气提点她,非要她跟去不可;那一双黑瞳散发的邪恶光芒分明是吃定了她,害得她又被赶鸭子上架的参加这种她誓死不加入的旅游团。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不过回头一想,真要放这两个人去吃草的话,她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个枝节来,跟来暗探也是好的啦,起码看他们交谈的模样,笑容不断,她心头的吊桶就等于平衡了;反正她可没答应楚霸王非得亦步亦趋跟随不可。摊开手上的笔记,再添上纪录一笔,好现象不断,有空的时候她得好好整理记录一番。如果能顺利完成这五天四夜的旅行,回程的时候大概也能传出喜讯了。这样值得高兴的事代表着她的任务即将完成,但出乎意料的是,初雪方的心中竟是酸楚滋味多过喜乐,越看这两人的相处融洽,心就一寸寸的被揪紧,酒吧外情缠的一幕又浮现心头,维妙维肖,她甚至还感受得到楚傲岑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初雪方暗吐了一口气,拒绝再想起那档子事。几少强迫自己的她即使明知很难,也要稳住局面。拿出魄力,初雪方又鬼鬼祟祟的闪过一棵又一棵的大树,来到龙舒语倚着的树后的一样茉莉树后面,隐密又近,侧耳想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楚一点。
他的初初究竟想躲到什么时候呢?满眼期待又窃喜的楚傲岑任由眼光定在树檬后那一抹活泼的身影上。她的确学乖了,一顶鸭舌帽藏住柔黑的秀发,全身的绿裤装,再加上黑色墨镜以及胸前挂着的超大照相机,改变装扮之后的她绝不会有人认得出来。可惜,他楚傲岑从不把自己归属成那一类人。身怀武技的灵敏听觉也让龙舒语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又利用我让她非跟着我们不可了。”调侃的语气不怕让初雪方听见。“以初初的个性稍微反省一下,就能知道如非她大大意,被我发现的话,早在酒吧那一次,事情的发展可能就不一样了。然而这个泥淖是她挖的,我怎能放她轻松呢?”不在意她的挑明,楚傲岑相信他们的话初初听得一清二楚,而这就是他的目的。但不知他话中的深意她听出了没有?不可讳言的,对于龙舒语连他吃定她这一点都知道,初初八成是转身生闷气去了。“我相信。”龙舒语笃定的一笑。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雪方齐聚,三道密码她已解开两道,时间不多了,如果雪方知道在她的计画里,她与楚傲岑各怀不同心思的话,怕不找个豆腐撞死谢罪了。乍听他们的谈话,初雪方不敢置信的圆瞪双眼。楚傲岑根本是在找碴!这是他和舒语姐的事,非得这么陷害她不可?他卑鄙得可以了。初雪方气息有点不顺的转过身子,谨慎的思考起来。听他的口气,分明不在乎舒语姐知道他卑劣的一面,就连舒语姐也一副无关己身的模样,难道她早就看出了楚傲岑的本性?真厉害。可是,他们放着好好的情不谈,对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她是否诊出面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四处走走吧。”愉悦的男低音在空中响起,看着绿意盎然的树叶被不经意的拨弄之后,片片飘舞在半空中随即落下,尽数往初初的身上兜去,沾满了后背。楚傲岑尽量不出声的接近矮树檬。咦?这两人要换场地了,初雪方小心的转过身欲起步跟随,却看到了眼前一双男休闲鞋正与她对看。“这位小兄弟兴致这么好,也来拍摄美景吗?”休闲鞋的主人出了声,调笑的意味居多。“难得来一趟,自是要为自己留下—些美好的回忆。”站起身,压低帽沿与声音,初雪方一点也不急躁。“那就请小兄弟为我俩拍些照片如何?”精锐的眸光丝毫不差的扫到那活灵活现的清眸,着迷于她纵使男装亦流露出俏生生的丽质,更为她的沉着恋上了几分。“午餐时刻已到,我不打搅两位的时光了。”初雪方转身想离开。既然已被发现,那她就不必要留在这里碍手碍脚了。一只手臂猛然伸出,扣住了纤细的手骨,巧妙一拉,在惊呼声中,灵巧的身子转了个身,稳稳的躺进了随侍在后的宽厚胸膛,头上的鸭舌帽被冲击而落,柔黑披肩的秀发飘散下来,吹起了淡淡的桂花香,吹漾了楚傲岑的悸动,手臂搂紧纤盈的身躯,低头冲着她一笑。“别太过分了,楚傲岑,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不气也不急,双眼放硬的凝睇箸他,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使自己陷入更难挣脱的局面。现在这个楚傲岑的阴险不下于她,不是她能掌握得住的情况。真不愧是他心之所系的女人,守住自己的尊严,又不让他藉由眼神看出她的想法。“早知道你不肯安分的跟在我身边,却也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好初初,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将他的谈情付诸行动,霸着她的纤腰不放,他的初初身子骨极为细致,又不失厚实的骨干,倒与她坚毅的个性挺像。“说得也是,我的确是迷路了,闯进联谊会的休息区了,失礼得很,请高抬贵手放我走吧。”含着一朵讽笑,生疏的赔礼,似在讥讽他说话不算话,自毁和平盟约。她讨厌伪善的小人。捡起了地上的帽子。
“那好,我这就送你离开。龙姑娘,代我说声抱歉,联谊会我恐怕不能参加了。”交代的语气不甚用心,抛下了这趟旅行,环着初雪方离开。要她陪着他参加真正的旅行,只有他与她。龙舒语含笑点头看着他们离去,也打算离开,无心在此次旅行中停留。
还来不及发言,初雪方就被一路押到停车场,看着那辆淡蓝色的高级轿车,初雪方心悸了!他又再一次把舒语姐抛下,押着她离开现场。讽刺的是,堂堂双料冠军竟摆不平他,她什么暗劲都使出来了,他就是文风不动,还可恶的让她对他的胸膛起了莫名其妙的悸动;因为这副伟岸的怀抱竟散发着清爽净雅的绿草气息,竟然是他!“怎么,怕了?”看着她抿着粉唇三百不发,楚傲岑挑衅的问。
“为什么你每次总能发现我的存在?”扬眉斜望着他,平静的问出心中的疑问。“反方向来想,这种诡异跟踪法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是的,他一直知道,要准确抓住她不按牌理出牌的思维,必然的了解之外,就只有单纯的两方面推测了。“上车吧。”原来他一直知道制住她的诀窍,没有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她对他也就不用太客气了。不守和平的楚霸王!“先说明,我不去吃不到日本料理的地方。”
“放心吧。”发动了车子,俐落的将车一路开出了中横公路,驶进了县道,绕过了大小的乡道,将近三小时的车程,两人来到了一座小山丘,偌大的高崖上就只有他们的影子。这是人烟罕至的地方,下了车,初雪方一步一跨的行走,双手插进裤袋中,再度戴起鸭舌帽,散漫的走至崖边,有丝好奇的眸子来回巡视了无边的风景之后,再将视线定在眼下一片的乡市中。“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将所有人的忙碌尽入眼底。”由淡颜中逸出的些微开心可以证明她的心情是好的。
走至她身边,贪婪的尽收她眼中的光采,眼光看往不起眼的一角。
“这个地方是我们四兄弟生存、长大的地方。”毕竟是自己生命中最难忘怀的故乡,不舍的情悖竟也悄悄爬上了冷漠的脸。“怎么会突然跟我提这个?”屡被制住的不平还在,初雪方才正想好好的给这个小人颜色瞧,怎知他凛然未减,神态上却流露了明显的怀旧,令她心口猛然一窒。之厄并不奇怪,重临旧地总是让我想起遥远的往事。与她并肩而站更是给他如同夫妻般的感觉。“这样?那这里还有你的亲人吗?”随着他的眼光将焦点集中在那幢幢楝楝的市区中,那份细腻的怀想初雪方毫无保留的接收到了,心境已趋平和的问。“没有。”淡笑着摇摇头。“我和修洛他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都是空难的受害者。”早已学会不让怨悲掌控自己的生命;再度提起往事时,只有缅怀,因为他们都知道冲动不能解决什么,唯有让自己释怀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初雪方难以实信的偏头看着他,圆润的眼里是高度的惊愕。曾在无意间听到一些传闻,楚傲岑四人皆是无父无母孤儿,但因她不曾在意这些事,所以并不将其放进心底,此刻亲耳听到,心里震撼难以言喻。“怎么?我的初初不会这样就把你吓傻了吧。”她怔怔的模样真叫他惊讶。奇怪的看了楚傲岑好一会儿,眼里的激荡犹存。
“我诊问吗?你你和修洛学长他们是唯一的生存考吗?”没有任何的同情,只有单纯不自知的心疼。“应该说是家属。”这是他决定告诉她的,所以他的黯淡她有资格分享。“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一定很伤心。”以同样的心情,初雪方幽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当年母亲去世时,她的天地就好像崩溃了一样。“曾经拥有的温暖,小康却充满欢笑的家,为人师表、体恤慈祥的父母,那是我一辈子最骄做的事。就在我九岁那年轰的一声全都结束了,你一定无法想像我足足不言不语过了半年,差点就成了自闭儿。”就算清楚一切已过去,伤痛却还在,成了他重视情谊的最佳原动力。微风轻轻掠过,鬓间的发丝撩动了初雪方的遥远思绪,触景伤情的不觉眼眶热了起来,眨眨的然的眉睫,隐约觉得心中有一处似乎被温柔攻陷,对楚傲岑露出互相鼓励的微笑。“我能体会,失亲是世上最大的打击,难为学长能撑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份切肤之痛了,初雪方想不到倨做深沉的楚傲岑竟也会有这么伤情的一面。“就因为当时我到爷爷家游玩才逃过了这一劫,可是消息传来,爷爷奶奶却因伤心过度而病死,而我就被送进了基督敦附设的孤儿院中。当时要不是修洛的一顿好打,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了。”将心中的话侃侃而谈,楚傲岑真的没想到粗枝大叶又率性的初雪方能这么深刻的体会出他的感受,她话里的有感而发让他情生万千芳颜绽出一笑。
“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了,修洛学长一看就知道不善言词,会手脚并用是正常的。”个性使然嘛。“就这样,两个打到眼红的人波及无辜的把当时来劝架的秋湖和范浪拖下水。才造就了相知二十多年的缘分。”忆起当时的鲁莽情形,楚傲岑又是怀念的一笑。“轰轰烈烈的过程,我想挨打的多半是秋湖学长。”融入他的回忆中,初雪方认真的讨论起来。“那可不一定。秋湖那小子从小就聪明得紧,活像小天才一样,呵到一半的时候,自知能力不足,早就抽身而退了。”不怪初初,秋湖柔雅的外表的确会给人好欺负的感觉。“哇!棒山观虎斗,真是好一只狐狸,居然放范学长一人独撑大局。”初雪方可以想像得出范浪的可怜样了。“你怎么不说那叫明哲保身?我记得你不想管麻烦事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初初好似蓦然觉醒的样子,细心的幽默冲淡了大半的心伤。“错了,攸关兄弟的权益就不能等闲视之,秋湖学长应该一手一根棒子把你和修洛学长敲昏才对。”初雪方更奸诈的提出阴险的对策。没事打什么架嘛,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