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难道,他是个发育不良的女孩子?
也许是被江敏华惊奇的目光所激,那个孩子反而勇敢地站在澡盆里,就那么光着身子面对着对方道:“看什么看,我是女孩,永远都是个女孩。”
他这一说话,站在那儿发愣的江敏华更是措愕了,这是女孩子的声音吗?而且她分明看到,在孩子说话时,他的喉部有一个小小的结在上下蠕动着,那是男性才有的生理特征呀,这个自称是女孩的孩子,他,他......
但江敏华毕竟是已婚人士,因此她很快恢复了常态,马上对孩子微笑了。“你即然是女孩,阿姨也是女的,看看没关系的吧。来,洗好了就把这件睡袍赶快穿上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好不?”
或许是因为对方温和的态度起了绝大的作用,孩子眼中的敌意消退了不少,但还是很倔强地站在浴缸里,看着江敏华不动。
“好吧,这个,放在这儿,自己换上好吗?我出去在厨房等着你。”江敏华说着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干净的池盆边,然后退身走了出去。
这一出浴室的门,她赶忙快步走到厨房里,因为她感到头有点晕,不知是饿的缘故还是惊的原因?拿起放在盘子里的面包就啃了起来,好象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那颗跳动的心平静下来。然而,她的眼晴却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厨房的门。终于,在她快吃完一个面包的时候,看见那个孩子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一个让人觉得很中性的人。”江敏华回忆道:“他穿着我给他的白色长睡袍,一颗洗干净的秀美的头颅,镶嵌在披散的中长发中间,那副沉静的神态,让人想起意大利文艺复新时期的油画像。”沉浸在回味中。
一直默默聆听中的路名远,即使这个时刻,也没打断对方继续她的讲述。
“阿姨,我刚才没跟你讲实话。”没想到,那个孩子再次见到江敏华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其实,我现在是个男孩。”他的勇敢,坦诚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接受他。
“你,叫什么名字?”江敏华艰难地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问。
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个孩子才开口道:“我,出生过两次,第一次生在一个有暖暖土炕的小屋里,是个女孩,妈妈给起名叫李菊香;第二次生在我们乡公所的卫生院里,正好十四岁,是个男孩,还没有名字。”
这时的江敏华非常的震惊,不是因为孩子告诉了她这一实情,而是她看到孩子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却是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这,他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啊?
站在那儿的江敏华,身体象僵了似的不能动,也不敢动,她怕自己稍一动弹,就会使那孩子眼中的泪水落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道:“孩子,你为什么去卧轨,能告诉阿姨吗?”
“想为我自己再起一个名字。”这一次,孩子很快地答道:“我想重新再生一次,仍然做女孩,听说人死后可以重生,所以我就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