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树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帐篷顶,伤口似乎是重新包扎过的,一动便是火辣辣的疼。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绛树轻轻撑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周围,只见摆设十分简单,除去自己躺着的这处床榻,外头只一张帅案,上面堆着竹简,帅案后头悬着一大张地图。绛树记起自己最后的意识是在水镜先生处找到刘备,难道这是刘备军营中么?
心中正揣测,帐帘忽然被掀开,绛树下意识地看过去。进来的是赵云,白袍银铠,挺拔清俊,绛树看着他,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个什么场景,再去细想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赵云停在几步之外道:“姑娘终于醒了。”绛树“嗯”一声道:“多谢将军相救,请问将军,这里可是军营?”赵云点点头解释道:“那日见蔡瑁是要姑娘性命,想来姑娘若此时回去必定还要遭他毒手,因此先把姑娘带来了这里。”他说着停了停,皱眉道:“姑娘那日何苦那样逞强,营中军医说姑娘本就身子弱些,受伤后又不好好休息着,因而昏迷了这么多天。”
绛树微微一怔,看他不知为何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心中纳罕,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担心误了正事让皇叔遇到什么意外……”“就为了这个,难道你还想一命换一命不成?”他这样说着,动作却轻柔,将药碗递给她:“先喝药吧。”
绛树默默接过来,边喝药边从药碗中偷偷抬眼看他。她觉得他就算生气也该是因为自己误了他公事,然而,怎么如今看着像是为了她呢……心思一乱,不小心被一口药呛得咳个不停。赵云上前两步,伸出手似乎就要碰到她的背,却终究停住了,只关切道:“慢点。”
绛树待咳嗽稍缓,定了定神喝完了药。赵云接过碗道:“为安全计,姑娘这段日子便先扮着男装在军营吧,待过一段时日知会了公子再接姑娘回去。军营条件不比太守府上,恐怕姑娘要委屈些了。”
绛树苦笑道:“若不是将军相救,绛儿现在早不在这世间了,如今只求存身罢了,哪里还需要挑三拣四?说起来,既是要乔装改扮,这名字也是要换的吧?”赵云想了想道:“也是,若是扮作侍童,绛树……就改作‘青岩’可好?”绛树答应下,赵云便道:“那么姑娘好好歇着吧,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绛树应道:“嗯,将军去忙吧。”
看他出了帐,绛树倚着床榻想心事。刘琦现在应该认为她已死了吧,若知道她还活着,他会高兴么,会愿意接她回身边么……“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1)……”忽然想起这后世的诗句,绛树无奈地笑了笑:想这个做什么呢,她终究不如桃叶的幸运,他也不是王献之……
正在想着,帐帘又一次被掀开,绛树转过头,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看上去年纪稍长的老者。他上前几步道:“姑娘,老夫是营中张军医,方才赵将军说姑娘醒了,让我再来看看。”绛树忙伸出手道:“哦,张大夫请。”
张军医去榻前放下手中药箱,诊过脉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待这外伤痊愈了就好。这些日子将军怕是要忙着战事无暇照拂姑娘,老夫会每日来诊脉送药。”绛树点点头放下衣袖,“多谢张大夫。”张军医边收拾药箱边道:“这本也是老夫分内之事,倒是将军很关心姑娘呢……”
绛树听了不觉有些疑惑,想着赵云为何要这样关心她。再一转念,觉得应该不是因为刘琦便是刘备吧,还能有什么别的?头脑中仍是混沌,起来这半日也觉着倦了,于是等张军医离开便又躺回去睡下了。
这一觉醒来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帐中昏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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