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手。可是从没有像如今这样莫名的顾虑:她会不会很疼?然而想着迟疑下去拖延了时间反而更是不好,于是终究一狠心,手上稍稍用力将箭拔了出来。
绛树于昏迷中忽然觉得左肩处一阵痛楚,不禁皱紧眉头轻哼一声,挣扎着睁开眼睛。意识混沌中,又一次接触到他的眼神,似乎很熟悉的关切,模糊地听见他说:“得罪一下,请姑娘见谅……”绛树不明所以,却见他轻轻解开她衣襟,将她左肩衣裳拉下来。露出的肩颈接触到春日的晚风,她不禁浑身一激灵。倒不是因为冷,只是突然意识到,她面前是一个男人,两个人以那样暧昧的状态相对,这是她从不曾经历过的……
绛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他却只目不斜视地将伤处上过药,包扎好后又将她衣裳重新理好道:“还好只伤在肩,而且是只普通的箭,没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才好,姑娘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绛树看着原本跟着他的人马都不见,想是他独自留下了。想了想问道:“将军没有去找皇叔么?”赵云没想到她一开口却是问这个,莫名的有些着急道:“有他们在找,姑娘不必挂心,赶快把这伤处理了要紧。”
绛树抬头看着他,他那星目薄唇,眉头微皱的样子其实很好看。可是,他不是个一心愿意救她照顾她的普通人,有眼下的职责在,想来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意外的麻烦了。想到几日前的那一次见面,她忽然觉得不想惹他烦心,自己却也不明白缘由,或许是心底一直以来的敬慕,又或许是对于他在素不相识时便懂得她的感激吧……于是绛树轻轻摇头:“附近没有医馆,这伤不碍事的,我还是先领将军去找皇叔吧。”
她不等他回应,强撑着起身,伤处一动便是一阵疼痛。身上衣物还湿着,经晚风一吹,冷的浑身一颤。赵云上前一把扶住她急道:“姑娘别逞强,这伤虽不重,可带伤赶路你怎么能受得了!”绛树有些意外,他似乎是真的不放心她。可是不管是真是假,又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愿意耽误他分毫……
绛树忍着疼,咬咬唇道:“将军就不担心皇叔会出什么事情么,绛儿这不过是小伤,若是不赶快找到皇叔,将军能保证不会出什么大事?”赵云想了想终于没再说什么,绛树去牵过马,赵云忙过去小心地扶她上去,自己骑另一匹马在后头紧跟着。
在马上每颠簸一次,伤口处便是一阵锐痛,不断渗出血来。绛树一只手紧紧按住伤处,疼的出了一层一层冷汗,又一层一层被晚风吹干。强撑着到水镜先生房舍外,绛树无力地说了句:“就是这里……”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赵云忙赶过去,她的身子从马上滑下来,倒在他怀里,按着伤口的那只手滑落下来,已是满手的鲜血,左肩处血蔓延一片染了月白柔缎。
屋里刘备听着马蹄声迎出来,见状吃了一惊道:“这不是……绛树姑娘?出什么事了?”赵云抬头解释道:“是蔡瑁,大概是因为她今日帮着我们……”刘备叹口气道:“原来又是为了咱们,倒总害得她受苦……”
赵云看一眼怀里昏迷着的绛树道:“主公,蔡瑁今日事不成必定恨极了绛树姑娘,她若现在回去,恐怕仍是难逃噩运……”刘备想了想道:“你说的是。这样吧,我们先将她带回新野,先委屈她如此乔装打扮着在军营,你照看她一段时间,待此事风头过了再送她回去。”
赵云答应下,见绛树一时似乎醒不过来,只得抱着她同乘一匹马,与刘备回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