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人不得走入,全部人不管谁,一个个给我审,所有的事儿,桩桩件件,我要这长兴侯府没有一件污浊之事,这三个院子,全部人都给我垫着煤渣子跪在太阳底下,茶饭一概不供给,一日不说便跪一日,互相结发,但凡有一点违规的全部喂了哑药发卖到西北去,揭发有功的一条发卖时少卖十里。”
“可她们有的是良家子,还有谢家——”
“良家子也有《大宣律》,罪证确凿你持个帖子去长安令领个户曹来不就行了,你门户给我锁严实了,罪证俱全,谢家若有怨言,自然还有王家、李家,老了老了,你莫非老糊涂了!”富贵低头称是,依言出去了。
话一完,慕容铧散着头发,提着剑往后院走,走到谢姨娘的熹微院,谢芜的奶妈们正训练有素的指挥人将一盆盆血水往外送,见了这样的慕容铧,众人脸都吓青了,谢芜的奶娘自己有鬼,抱住他的脚哭诉,“侯爷我们姑娘可怜啊,你要为姑娘做主——”
“唰!”雪色的剑身挥过奶娘的手,还好她反应灵敏退的快,只削大拇指的一角。
“妈啊——杀人啦——”都是后宅中过来的,几时见到过这个阵仗,奶娘当时就吓得屎尿流了一地。
这声叫喊激起了慕容铧的凶性,他生平最恨被人玩弄,他挥剑一刺,当时就向奶娘刺去,被带人过来的福贵挥剑隔开,紧紧抱住他的腿,“小王爷还等着你呢,主上,不值得——”
当众无故杀人,被他的政敌利用好最少就是流一年,流放一年,他还不被人撕成碎片?
“侯爷先要杀奶娘不如先杀我——”谢芜起不了身,顾不了体面,今日事情再难善了,只能隔着门大喊。
“杀你又如何——”慕容铧那剑甩手直接从窗户飞入扎在拔步床的隔板上,剑因为颤抖响起嗡嗡声,里面顿时尖叫声遍地,都是打翻水盆推倒架子的声音。
“都给我滚!”
里面的仆役连忙翻滚着爬出,好似后面有恶鬼在追。
众人平日见慕容铧都是一脸笑,谁知道这位脾气大起来比活阎罗还凶,大家这几年顺风顺水,这才明白慕容铧对外那活阎罗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快去把春华找来,不要走漏一点消息。”福贵连忙吩咐自己的干儿子,一面挥挥手,他带来的百十号人不过两分钟就将院里上上下数十号人都拘在一处。
大家一声不敢发。
“侯爷儿好大的威风!”谢姨娘自己披了大麾,本就卸了装饰,脱了大衣服,松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散散的披着,露出葱绿色的抹胸和两碗雪白浑圆的胸脯,脚上绿裤红鞋,鲜艳夺目,此时若是换了别的男子,早将一腔心思放她身上了。
可惜,她面前是慕容铧!
一个风情、美貌,甚至此时的气质都在她之上数倍的人。
不仅没有被她镇住,反而不屑的一笑,拔剑砍断她扶着的床柱子,对着跌坐在地上的谢芜不屑的说,“你做的事儿不过是我玩腻了的把戏,你过去的想法、现在的想法,包括你未来的想法,对于我不过是一碗米煮成一锅粥一样略略想过就明白的事,我想到你算计,我却没想到你为了权势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在蠕动的孩子都拿出来做棋子,为你这样的人动心是我慕容铧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你看低了我,你看高了自己,我不是那些连身上二两肉都管不住的怂蛋,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谢芜从来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自己所有的算计已被眼前的人识破,她嫁给他四年如今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能和解,但尊重呢?
“哈哈哈,身上二两肉,你那二两肉有用吗,人人说我嫁进了福窝窝,谁知道我嫁的是个真太监,假男人,我不是谢筠那个蠢蛋,是,我是偷人了,但嫁给你这个假男人一无子二无爱凭什么对你三贞九烈,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具——”
见慕容铧脸色略略和缓,她掌握了主动权,“我只不过是想拿回那属于我的东西,当年不是谢筠这个贱人挖出我阿娘的出身,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和你并行的那个人本该是我,这个孩子本就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睡到一处,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守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夫妻之实也无所谓,我只是想站在你身边——”
慕容铧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略带痴迷的说,“当年你这样在绝境中挣扎的样子多让我痴迷,像极了我阿姐决定逼李绍的样子,我一度是真的想要同你过一生的,这张脸,”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
“多么可人,妩媚、楚楚动人——”
“便是把你献给龙椅上的人,也能在后宫挣出一席之地。”
慕容铧不屑的收回手,直直的站起身子,“你充满了权利欲想要弄死我的样子真丑!”
不知道怎么睡到一处,谢筠有可能,但谢芜不会,不过是一出将计就计的好戏,那个向皇帝告密的背叛者很显然就是眼前的谢芜。
侯夫人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怀孕必生子,在不远的将来必然是自己一点点削弱而死,然后谢芜子凭母贵,然后有皇帝做靠,她或是改嫁,或是男宠,做什么不好?
能为了利益放弃爱情就能为利益放弃所有,有了一个叛字,凭她有什么好处也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