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望了望。
烧塌的房屋,黢黑断裂的房梁,被黑灰掩盖的庭院,萧索破败。
春风掠过,在墙垣一角,一簇簇矮小野草随风晃动。
不过半月光景,姜家就成了春风野草的地盘,焕发另一种生机。
姜栖悦收回视线,扭头望向姜峰:“哥,这个家,你当真不要了吗?”
这里,承载着他十一年所有回忆,他当真半点不留恋?
姜峰扫一眼塌陷的房屋,摇头,冷然道:
“姜家没任何一个人或事值得我留恋,我要它做什么。”
见姜栖悦一脸失落,姜峰腾出一只手牵住她,迈步往前:
“你不是想去见张爷爷吗?我们快去看看他在没在家?”
被姜峰这么一打岔,姜栖悦心底那点伤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扬着嘴角,满脸灿笑,跟着他朝张家大步而去。
朝阳初升,天际云霞蒸腾。
几缕霞光破开晨雾,倾洒在杏花村山脚,斜斜打在往前大步而行的兄妹身上。
姜栖悦低头瞧了眼两人紧握的手掌,又望向天际灿烂云霞,星眸水润明亮。
她真希望姜峰未来,能如这朝霞一般,璀璨光明,官道通途。
她也少费力气。
走了半刻钟,两人抵达张老汉家院外,望着满院子药草,就知道张老汉今天在家。
“张爷爷,张爷爷。”
姜栖悦伸着脖子往里喊了两声,笑眯眯等张老汉出来开门。
果然,没等一会儿,听见她喊声的张老汉,直接从堂屋跑了出来。
看见院外兄妹俩,眼一下热了。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张老汉打开院门,用力给姜峰一拳,看两人还买了东西,张口数落:
“家都没了,还花银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真是小娃娃家家不知道打算。
你们身上的银子,以后一分都不能乱花知道吗?”
发现张老汉背对着自己开始擦眼睛,姜栖悦眼眶也红了,拉住张老汉胳膊,笑劝道:
“张爷爷,我跟哥没买什么,只买了点米粮给您。
您别担心我们,以后我跟哥在就住在江城。
您要是想我们了,可以来江城看我们。
或者,我跟哥回来看您也成。”
忍着酸涩,姜栖悦转头去看姜峰:“哥,你说是不是?”
姜峰轻点头,看向张老汉:
“张爷爷,您放心,虽然爹娘走了,但我还在。
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会好好护着悦儿,不会让她受欺负。”
张老汉来回看着两个孩子,心头堵得慌:
“我听说陈家不要栖悦丫头,只把姜举接了回去。
以后,也只有你这个当哥哥的,好好照顾她。”
幸亏两个孩子还有两百两银子傍身,不然张老汉都不知道,他们靠着姜家那一亩薄田,怎么活下去。
姜峰跟姜栖悦在张老汉家待了半天,聊了聊未来打算,就动身离开。
离开前,姜峰特地去找了杏花村里正,准备将姜大石留下来的那块田直接卖掉。
他从未打算,以后再回杏花村。
姜家那些东西,能够变卖的,他都要处置干净,包括他得的房屋地契。
从杏花村回来,姜峰跟姜栖悦日子步上正轨。
姜峰在祁连文授意下,每隔三日的授课,变更为两日一次,每天必须交一篇文章给祁连文,学业繁重起来。
春过夏来,几月光景眨眼飞逝。
眼看着酷暑已过,桂香渐浓,姜峰也迎来人生中第二场考试。